顧盼起了個頭,打開了話題,說笑間氣氛漸漸熱鬨起來,不似先前那般各有拘束。一張桌上四個人,三個是圈內人,剩下一個又是混粉圈好聽八卦的,閒談之間總離不開這些事。說一會兒圈內的見聞,白聿也適時地請教了一些問題,十分融洽。
菜過五味,秦舒雅和白聿聊起了上學時候的事。顧盼忽然聽見白聿提起說,他並不能算是老首都人,父母那輩才來首都打拚,不覺心念一動。瞅了個空,她插進話來,狀若無意般打探問道:“你老家是哪裡人?”
“也是冀省的,不過不是這邊,是在C市,首都南邊兒呢。”
C市,原來如此!顧盼恍然大悟,難怪先前那份資料上不見他學過武術的痕跡,這根源那麼久遠,一時半會兒哪裡挖的出來。
“C市以‘武術之鄉’著稱,”她心念百轉,接著道,“你這幾天拍戲,我看著動作格外利落,應該也是練過武,而且還不是一年兩年吧?”
國內有“武術之鄉”稱號的地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真正淵源頗久根深葉茂名揚八方的還當屬C市。這裡自古民風強悍,民間武風盛行,至今依舊如此。老家在這兒,會武術也就不稀奇了,就是不清楚他學得是哪家流派,都練過什麼。
她雖然話中帶了疑問的語氣,但表情態度卻十分篤定,讓白聿自進門坐下開始第二次感到了意外。他訝然抬頭:“顧導對武術相關方麵也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刻意關注了解過一些皮毛而已。”顧盼淺笑。
白聿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下這兩天的事,覺得若說自己表露最明顯的,大概是頭一天拍夜戲,等戲時無聊隨手挽了兩個刀花。
有些東西是多年習慣成自然。老實說,不光是這次,包括他以前在其他劇組的時候,隨手挽個刀花劍花、轉幾下扇子都是常有的事。不是沒有人關注過,但大多都以為他是學過古典舞或者戲曲——這兩個職業轉行拍戲是圈子裡的常事,學武術的沒怎麼聽說過。
外行人眼裡辨不出來,內行人都清楚,同樣挽個劍花,舞蹈、戲曲和武術在持劍方式、發力方式等等細節上其實是大不相同的
。
僅僅靠著這個,最多再添上拍戲時的一些動作,就能看出自己有武術底子,這份眼力,可不是了解些皮毛就能夠有的!
他麵上不動聲色:“顧導好眼力。我爺爺是民國時期武術大家白道風的養子,我外公那邊是陳氏太極的親傳,我從四歲就開始跟著老人習武。”
“哇!”
他話音未落,便震驚聲四起。
陳氏太極是目前最為人知曉的武術流派,親傳一脈自然不同凡響。而白道風是以抗戰英烈事跡上過中學曆史教科讀物的人,就算對武術界沒有什麼了解,不清楚他在武術界的地位,也自然而然懷一份敬意。
這家門一報,早有了些心理準備的顧盼都大吃一驚,更遑論徐景洲和秦舒雅。
“原來是家學淵源,失敬失敬。”顧盼再沒想到,無意間看中的良才美玉,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背景。不過,這倒是解了她剛才的另一個小好奇。
這樣的出身,想必家境也富裕,怪不得大學畢業後隻憑著自己喜歡說改行就改行,眼下被公司放養也不見著急火燎。
“四歲就開始,到現在不是要有快二十年了!”秦舒雅感歎不已,“真厲害。”
“現在反而比不上小時候勤快。”白聿謙虛道。
秦舒雅的眼神依舊亮閃閃的,並不在意。小時候沒什麼事要做,當然心無旁騖,這麼多年依然堅持不輟,才讓人敬佩。
“這麼說的話,現在基本功還算紮實?”顧盼笑吟吟地問。
白聿點點頭,心念一動。他起先隻當顧盼提到武術這個話題不過是無意,本來沒有多想,現在聽她這個話風……她剛剛說可以關注了解過武術相關,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