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不再縱容, 出手整治,劇組裡亂七八糟的流言為之一清,最起碼明麵上都安靜了。至於有沒有人私底下關起門來嚼舌根——她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嚴實, 而且,她其實並不怎麼在乎那些風言風語, 隻是嫌煩,再一個就是影響工作。
田嘉祺也徹底消停下來,老老實實地把最後的一點兒戲份拍完,尷尬地離組走人。之後又拍了小半個月, 拍攝結束,照例舉行了殺青宴。
這時候已經是五月下旬了,京城已經步入夏天。顧盼踩著陽光步入自家工作室,和前台女孩子打個招呼, 三個多月沒露麵,女孩子還吃驚地愣了一下。
顧盼在外拍戲, 但工作室那邊也不是閒著沒事, 也會接外麵的業務來做。這些大多是穆蕭在主持,當然她也不是完全拋開, 時不時地詢問溝通,把握著大方向。為此, 她對工作室的一應事務並不生疏。
她先叫了穆蕭來彙報工作,隨即又召集了各部門的主管人員一起開會, 各項工作依次過問。前後沒發覺什麼大的疏漏,該獎勵的獎勵,該敲打的敲打,之後才開始交待下一步的工作。
目前工作室自己的項目隻有兩個,一個就是剛殺青的《我見親親多有病》, 再一個就是工作室投資、徐景洲主演的醫療劇《最終診斷》。《最終診斷》才開拍不久,離殺青還早,自然不用著急,當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我見親親多有病》的後期製作和宣發。
拍《驚雷》那會兒,種種客觀原因限製,一應事情大多是顧盼親力親為。現在工作室不再是空架子,已經步入正軌,各部門都運轉起來,就能夠省心了。
不過,很多東西,大會上隻是說個大概,細節還需要私下進行更充分的溝通。比如說剪輯方麵,那位工作室高價聘請的剪輯師,在業內也頗有名氣,業務能力也確實精湛,但未必就能與顧盼這個導演的意圖合拍,還得經過磨合才行。
還有務必不能忽略的一件事,就是關於田嘉祺所飾演的男二角色的處理。她不會因為情緒不顧工作肆意刪減男二的戲份——拍攝過程中她都沒怎麼動過劇本,現在這樣還不如直接把人踢出去!但在不影響整體效果的前提下,削弱男二的高光是肯定的。
又忙了幾天,把各項事情都理順了,顧盼才鬆了口氣,給自己放了假。
溫竹傍晚回來的時候,顧盼正在補眠。他素來習慣規律生活,也能夠理解她興之所至隨性而為的作息,隻要不是過分日夜顛倒損害身體,並不強求一致。
夕陽透過落地窗映入,整個臥室裡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瑰幻。她身材高挑,可落在兩米多的大床上就顯得格外嬌小了。輕闔的眼簾遮住了靈動的眼眸,也一並遮住了層出不窮的歪主意。蝶翼般輕盈的眼睫隨著悉悉索索的呼吸聲微微地顫動,撓得人心癢。紅潤的唇瓣微張,絲絲縷縷的氣息慢慢地織成了一張大網,在不經意間包裹了獵物,而後一點點地收緊。
一片靜謐之中,溫竹簡直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的指尖微微痙攣,感覺嘴唇有點兒乾。
許是感覺到了旁邊投來的炙熱目光,顧盼不安地皺眉,欠了欠身,睡衣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纖細柔韌的腰肢。落日的餘暉鍍染了光潔如玉的肌膚,仿佛流淌著甜美的蜜糖。
空調的涼風落在身上,驀地化作了一把火,撩動了心底深處最直白的欲望。幾乎瞬間,他就感覺到了身體的蓬勃。他艱難地扭頭,目光卻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無法挪開,實在狼狽極了。
仿佛有所感應一般,顧盼偏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她神誌還沒來得及完全清醒,恍惚間看見身邊的戀人,本能地露出一個欣然的笑,如春風繾綣月下花開,讓人的心都化作一汪春水。
“怎麼了?乾站著也不說話?”略微回神後,顧盼慵懶地抬手去夠他的手腕,眸光中蒙著未散的水霧,明明是睡眼朦朧,卻更像是情/欲萌動。
溫竹默默地吞咽,上前半步跨坐在床邊,與她十指相合,然而又不知該說什麼。他在這方麵,向來是十分笨拙的。他閉著眼睛平息衝動,片刻才低聲道:“白天睡得久了,不怕晚上睡不著頭疼嗎?”
平日裡顧盼抬眼一掃就能大概把握他的情緒,更遑論他已經表現地這樣明顯?她忽地笑出了聲,撓著他的掌心戲謔道:“運動一下,累狠了就不用怕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