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合同出了漏洞,急需要用的貨還在公海上漂著,h省那邊的工廠麵臨著停工,新的項目也不得不卡了進度?”溫竹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聲音低沉,未見半點波動。
暴風雨前的平靜才是最壓抑的。那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是!”
“啪”得一聲,鋼筆被丟在桌上,又骨碌碌地滾落。溫竹向後一靠:“合同到底是怎麼簽下來的,中間過了多少人的手,事後有沒有人複核,問題出在誰的身上,背後又是誰的主使,查!查清楚了,視責任大小,該索賠該清退還是怎麼樣的,按流程走。至於你……”
他沉吟片刻:“散會之後到我辦公室去一趟,先坐下吧。”
那人麵如土色,頹敗地坐下,顫顫地掏出紙巾擦拭額頭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他也是從幾年前那場風波中經過的老人,深深知曉,溫竹在會上給他留足了麵子,並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當場發作出來,這個坎兒反而容易過去,現在就慘嘍……
追溯責任固然重要,卻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氣氛再怎麼緊張,問題總得想辦法解決。就算畏懼溫竹的冷臉,還是有人硬著頭皮開口:“現在這種情況……合作方那邊?”
“換個渠道重新訂貨。工廠那邊,派人和輝耀協商,先從他們手裡勻一部分,哪怕出高價,也務必得拿到手,解了燃眉之急再說。”溫竹捏了捏眉心,接著又吩咐助理道,“至於合作方那裡,訂最快的機票,我親自去談。”
“那,咱們訂好的那批貨?”
“不是在海上呢嗎?那邊不願意靠岸,那就先漂著吧。”溫竹冷哼一聲。
跟組參觀的第三天,風和日麗豔陽高照,草原上總算是有了六月的感覺。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秦舒雅頭戴草帽,坐在小馬紮上,一上午第四次補防曬。草原的遼闊多看一會兒就那麼回事,劇組拍攝枯燥乏味也沒什麼新鮮感,乾燥偏冷的氣候和強烈的紫外線更增添了不少麻煩。若不是還能看看帥哥打發時間,她早就不耐煩了。
顧盼也掏出噴霧瓶給臉上補了點兒水,笑著應道:“明天吧。”
“明天徐景洲就能殺青了嗎?”秦舒雅頓時來了精神。
顧盼搖頭:“他還得再磨幾天,咱們先走。”
秦舒雅聞言,不由得長呼一口氣。顧盼用了一個“磨”字,那真是再貼切不過了,這兩天她眼睜睜看著,半天拍不了多少,真是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顧盼的助理過來,低聲道:“顧總,你之前要的資料,已經發到郵箱了。”
“什麼資料?”秦舒雅隨口一問,又立即反應過來,“不方便的話就不要說了。”
顧盼倒是不在意,一邊打開手機一邊道:“白聿的一些情況。”
“你查他乾什麼!”秦舒雅忽地像觸電一般跳了起來,著急追問。這有些過度的反應引得助理詫異地看過來。
“我打算挖牆腳,當然得先摸摸他的底,這有什麼稀奇的?”顧盼點開郵件,十分坦然,“倒是你,我查他,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秦舒雅一窒,強自辯解:“我就是……”
話剛起了個頭,顧盼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歪頭看她,她就再也編不下去了。
“舒雅,你該不會是來真的了吧?”顧盼忽地湊到近前。
“什麼真的假的?”秦舒雅微微後仰,倒退半步拉開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