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停頓一下, 才自嘲道:“但我自認為,這幾天並沒有機會表現出什麼特彆出彩值得關注的地方。所以,有點兒受寵若驚, 甚至於說,有些惶恐。”
真要是感覺到惶恐, 就不會說這話了!顧盼越發覺得這人挺有意思,微笑搖頭:“你也未免太過自謙了。”
她偏過臉細細地端詳著他,打趣道:“說沒有特彆出彩值得關注的地方,這種話大概也隻有瞎子才會相信, 反正我是不會當真的。”
“圈子裡難道還缺長得好看的人嗎?”白聿苦笑一聲,低聲喟歎。
普通好看的人是不缺,隨便一抓一大把,但長得像你這種程度的, 還真算得上是鳳毛麟角。
顧盼心中這樣想著,卻並沒有說出來。她又不傻, 當然看得出來, 白聿感歎這話的鬱鬱神情,擺明了曾經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或許, 就是和他一年以前突然沒了資源有直接關係。
既是如此,她當然不能沒眼力見的非去戳人家的痛處。當下, 便隻是淡淡地轉移了話題:“你剛剛說,這幾天沒有機會表現。那也就是說, 如果有機會,你是能夠有出彩表現的?”
白聿猛地回過頭來看向顧盼。他之前那話,本來就是並不隱晦的試探,這會兒真的得到了期待中的最想要的回應時,又確實有些無措。他以為他能夠自信的說出“可以”, 可當對上顧盼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才剛高漲起的情緒瞬間開始冷卻。
他想了想,忽地長長吐了一口氣:“我隻能說,我會竭儘全力。”
誇誇其談不是自己的本性,更何況,就算自我鼓吹,便能取信於人嗎?自己既沒有什麼資曆,更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自詡是演員,卻沒演過什麼像樣的角色,哪來的底氣說出“可以”二字?
顧盼這次是真笑了,心裡十分滿意。
白聿這樣的回答難免給人一種缺乏自信的感覺,與圈子裡互相爭破頭的主流風氣不太相適,換個人在這兒,多半會覺得這人心氣兒不足,抓不住機會,肯定沒前途。但她就很欣賞這份踏實。
這樣自個兒心裡什麼都想得清楚明白的人,才是真正適合用心栽培,將來能走長線的。當然,這裡麵的前提是,他得有天賦,有值得培養的潛質。
白聿不止長著一張足夠驚豔的臉,演戲的天賦也不缺,不然顧盼不會隻盯著他不放。她若隻是揪著“會武術”這一點,大可以去各個體育院校、武校中挑人。這麼大的基數,挑個把長相過得去的,真的不難。
“不錯。”她看著白聿,點點頭,輕聲讚一句,之後,便不再多說。
略顯平淡的反應,讓白聿稍稍有些忐忑。他不清楚,顧盼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不錯”是真的不錯,還是說,隻是客套一下。
餘光瞟過已經閉目養神的顧盼,白聿默默地搖頭苦笑。遠遠看著這位的樣子,想想她的年齡,很容易就產生一些輕忽,忽視她已經展現出來的過人能力。但真正麵對麵交流的時候,才能夠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又能夠讓人輕易無視她過分的年輕美貌。
徐景洲靠著《驚雷》一舉翻紅熱度登頂的時候,圈子裡有多少人羨慕得眼睛發紅滴血,陰陽怪氣地酸他不過是運氣好。如果讓那些人當真站在顧盼麵前,會是怎樣的情形呢?白聿忍不住這樣去猜想。
各自沉默思量之間,車已經進了縣城,在一家當地有名的特色酒店門前停下。下車後,顧盼一馬當先:“走吧,上三樓。”
秦舒雅從徐景洲的車上下來,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從白聿身邊經過時還特意衝他笑著眨眨眼,示意他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