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儘歡雖然表麵冷冰冰的,行事卻比他溫柔細膩得多,他從未想過這麼多,直到今日才發現,溫酒酒穿了新衣裳,戴了新首飾,要是輪到他當家做主,恐怕他們這隻金絲雀,現在還寒酸得穿著舊衣裳。
溫酒酒抓著他的袖擺,擔心地問:“這些夠不夠?”
傅司南被她逗笑了:“我們又不是掉進蛇窟了,哪來那麼多蛇?”
“萬一真的是蛇窟呢?”溫酒酒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往蛇窟裡跳了。
“那我就先斬了蛇王的腦袋,給你煲湯喝。”傅司南眼底透出三分殺氣,眉眼也因這殺氣豔光奪目。他腿雖傷著,這句話卻莫名叫溫酒酒安心。
溫酒酒目光在洞裡掃了掃,起身走了幾步,撿起傅司南的刀,飛快地跑回他身邊,將刀塞入他手中,仰起頭來,烏黑透亮的眼睛裡盛著傅司南的一襲紅衣:“二公子,我相信你。”
傅司南看了溫酒酒一眼,握著他的刀,插回腰間的刀鞘。
斜陽的餘輝透過洞口,落在二人的身上,這意味著,一旦太陽落山,洞裡就會失去光源。
隨著時間的流逝,餘輝越來越淡,洞內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溫酒酒的臉上覆滿不安,站起身來,將雙
手攏在唇邊,試著對洞口大聲喊著:“有人嗎?來人啊!二公子在這裡!”
“聽不到的,彆喊了,留點體力,等大哥發現我不見了,自會帶人出來尋找。”
溫酒酒蹲下來,看了一眼他的斷腿:“可是二公子你的傷不能再拖了。”
“我說過,是小傷,彆擔心。”傅司南沒忍住,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揉了揉,“過來,挨著我坐,小心有蛇。”
溫酒酒一聽到“蛇”,跟彈簧似的,彈到了他的身邊,貼著他的身體坐下。
夕陽的餘輝漸漸隱去,太陽一落山,天色黑得很快,黑暗覆著洞口。黑暗中,溫酒酒的聲音響起:“二公子,你怕黑嗎?”
“我曾經一個人在黑暗中坐了三天三夜。”傅司南淡淡道。
傅司南說完這句話,能明顯感覺到溫酒酒身體一僵,半晌,溫酒酒道:“我沒有二公子勇敢,我怕。但是這樣抓著二公子的胳膊,似乎又不那麼怕了。”
“那就抓緊我。”
“萬一有蛇再過來。”
“我能聽見蛇的聲音。”
溫酒酒鬆了一口氣。
天色黑下來沒多久,明月升起來,幽深的洞口上方,可見一彎幽幽玲瓏月。
朦朧的月輝從洞口瀉進,灑落在二人周身,驅散了洞內的黑暗。溫酒酒借著月光,能勉強看見傅司南的臉頰。
“二公子,今晚的月亮好美。”
傅司南應了一聲。
接著,溫酒酒又道:“像不像一塊餅?”
剛醞釀好滿腦子詩情畫意的傅司南:“……”
“二公子你餓不餓?”
傅司南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嘴硬:“不餓。”
溫酒酒低頭,解下腰間錦囊:“想起來了,我這裡還有顆水煮蛋。”
傅司南看著她嫻熟地從精致的錦囊裡,掏出一顆橢圓的雞蛋。
溫酒酒拿蛋在石頭上敲了敲,敲開一條裂縫,用指甲剝開蛋殼:“我本來打算拿這顆蛋釣魚,沒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了。”
傅司南樂了:“我第一回聽說拿水煮蛋釣魚的。”
溫酒酒的動作很利落,不一會兒就將一顆水煮蛋剝得乾乾淨淨,她將水煮蛋遞給傅司南:“喏,二公子,給你吃。”
傅司南扭過腦袋:“說過了,我不餓。”
溫酒酒頓了頓,收回手,將蛋白剝下來,蛋黃遞給傅司南:“我不吃蛋黃,二公子,替我把蛋黃吃了吧。”
傅司南的目光落在她掌心那枚金黃色的蛋黃上。
溫酒酒眼睛彎彎,期待地看著他。
傅司南伸出手,取走蛋黃。
溫酒酒低頭吃蛋白,等她抬起頭來時,傅司南的蛋黃已經入了口,他雖不及傅儘歡優雅矜貴,吞咽的動作也是慢條斯理、賞心悅目的。
溫酒酒的嘴角不可察覺地快速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