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烈火教的教徒損失慘重,忠於雙生子的,為雙生子戰死,背叛雙生子的,要麼死於戰場,要麼即將死於今天的刑場。
能幸存下來的,都是雙生子的心腹,比如小環、魅姬等人,她們提前得知雙生子的安排,知曉傅儘歡要借此一戰,揪出不忠者,饒是如此,魅姬還是不慎折損一臂。
伏魔島的刑台設立在海邊,是方便漲潮時,清洗掉台上的血跡。若有犯錯者,被困在刑台上,潮水漫過來時,會一點點將受刑者淹沒。
原書酒酒的一百鞭笞,就是在這個刑台上挨的,不過她被綁的位置稍高一些,漲潮時,海水隻漫到了她的胸部。
酒酒自
幼在內陸長大,幾乎沒有出過海,三日的潮漲潮落,對她的心理衝擊很大,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見了這個刑台都會手腳僵硬,說不出話來。
溫酒酒沒有經曆這些劇情,乍一見到這個刑台,心臟還是漏跳了一拍。
不會遊泳的人,見了大海,難免心生畏懼。
她裹緊身上的披風,站在人群中,朝台上望去。
午時將近,受刑者被侍衛押上刑台。約莫有二十餘人,個個遭受了嚴刑拷打,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除了侍衛統領飛鷹,其他人溫酒酒都沒見過。
傅儘歡和傅司南二人站在觀刑台上,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極為顯目。傅儘歡麵無表情,好似一尊沒有感情的冰雕,傅司南眉眼稍稍柔和一些,看到她的時候,眼角帶了點溫柔之色。
傅儘歡也看了過來,眸光沉沉。
溫酒酒愈發覺得冷了,連忙收回目光,不敢看他。
淩遲耗費時間長,三千刀下去,刀刀不致命,至少要到傍晚才割完,斬首簡單許多,一刀下去,頭顱落地。
劊子手扛著大刀,走上刑台,嘴裡含了一口烈酒,噴向閃著凜冽寒光的刀鋒。
喝完酒後,劊子手舉起手中的刀。
溫酒酒不敢見血,轉過腦袋,合起雙眼。耳畔傳來哢嚓數聲,伴隨著人群的驚呼聲,海風送來濃烈的血腥味。
溫酒酒的心尖顫了一顫,不用猜,現在刑台上定是滿覆著血色。
劊子手砍完了人,走過去,將地上的頭顱撿起,懸掛起來。
溫酒酒剛轉回目光,就見齊刷刷一排滴著血的腦袋,高高懸於半空,雙腿軟了幾分,險些沒有站穩。
小桐及時扶住了她,眼底隱隱有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出身天海幫,從前混跡於江湖,見過不少殺戮,這些於她而言,算不得什麼,此刻見溫酒酒嚇成這樣,心中很是快意。
站在觀刑台上的傅儘歡對小環說了句什麼,小環頷首,下了觀刑台,穿過人群,走到溫酒酒麵前,恭聲道:“溫姑娘,大公子請您上台觀刑。”
“我、我在這裡便可。”溫酒酒弱弱道。
“溫姑娘,請彆讓奴婢為難。”
溫酒酒隻好咬緊牙關,往觀刑台的方向走去。
她不去,傅儘歡有一百種方
法讓她過去。她不想看,他亦可以逼著她看,不如順他的意,少吃些苦頭。
不濟還有傅司南在。
溫酒酒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頭略安,傅司南在這裡,傅儘歡不會太過分。
她一步步上了台階,寬大的袖擺被海風灌滿,更顯得她腰肢纖細,身形在風中搖搖欲墜。
溫酒酒走到二人身前:“大公子,二公子。”
說到“二公子”的時候,她的語氣頓了一頓。
“臉色怎麼這麼白?”傅司南溫聲問。
溫酒酒扶了扶額頭:“酒酒身子弱,大概是在風裡站久了。”
“過來,站在我身後,我替你擋風。”傅司南向她招了招手。
溫酒酒看向傅儘歡,猶豫了一瞬,朝著傅司南挪去。
傅司南果真站在她身前,替她擋風。
溫酒酒裹緊身上的披風,迎著海風,朝著刑台上望去。
飛鷹在大戰中被傅司南斬斷了雙臂,他被綁在刑台中央,麵色猙獰地瞪著雙生子二人,張著雙唇,卻未發出半點聲音。
溫酒酒眼尖地發現他的舌頭被拔去了,口中空空如也。
她的臉色白了白,驚呼:“他的舌頭……”
傅司南冷笑一聲:“他想咬牙自儘,索性就拔了他的舌頭。背叛烈火教,還想死得如此便宜,做夢。”
溫酒酒的腿又軟了,她趕緊在在心中默念,他們落得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她和他們不一樣,她沒想要誰的命,她隻想好好活著,她騙傅儘歡和傅司南,是迫不得已。
一名瘦小的老頭走到飛鷹身前,小童雙手捧上一個木箱子,打開木箱子後,可見其間整整齊齊擺著一排尖利的刀子。這些刀子有大有小,有薄有厚,每一把上麵都貼著標簽,按照序列排好,看著就叫人膽戰心驚。
“他以前是個大夫,救治了不少病人,有一次給村長兒子治病,沒治好,那群刁民就將他綁了起來,要活活燒死他。是父親路過出手救了他,從此以後,他就入了烈火教,用自己的一身本領報答父親的救命之恩。”傅司南的聲音飄入溫酒酒的耳中。
為報答救命之恩,從一個醫者,變成了屠夫。烈火教裡都是瘋子,難怪會培養出原書裡雙生子這對反派。
老頭從木箱子裡取
出一把刀,那把刀的刀片極薄,刀尖閃著寒光。
溫酒酒以前看過科普,說淩遲是將人零刀碎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技術精湛者,受刑者能熬上幾日,受儘折磨才死掉,那滋味堪比人間煉獄。
老頭舉起刀,扒開飛鷹的衣裳,動作利落地在他胸前劃了一刀。
飛鷹口不能言,臉上表情扭曲了起來,奮力地掙動著,將捆著他周身的鏈子砸得當當響。
溫酒酒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根本不敢看。
“好看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酒酒後頸汗毛倒豎。傅儘歡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陰森森的一道目光將她盯著。
溫酒酒聲音發抖:“不、不好看。”
“哪裡不好看?”
“他、他的表情太可怕了。”溫酒酒牙齒打顫,渾身罩著一層寒意,瑟瑟發抖。
老頭已經下了第二刀。
“將犯人的臉遮起來。”傅儘歡下了個命令。
“士可殺不可辱,大公子,一刀殺了他吧。”溫酒酒仰起蒼白的臉頰,低聲道。
“你在為他求情?”
“他叛主殺人,罪有應得,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大公子不如給他一個痛快。”溫酒酒咬了咬牙。
溫酒酒站在石台上的那一刻,就明白過來,飛鷹是受她連累,傅儘歡做這些,都是給她看的。
飛鷹背叛主人,如果不是雙生子武功高強,死的是雙生子,成王敗寇,他現在這個下場是罪有應得,但他的所作所為,不該被千刀萬剮。
“既然你同情他,就親手結束他的痛苦。”傅儘歡雲淡風輕地說道,每一個字都輕飄飄的,卻如驚雷一般,響在溫酒酒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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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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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酒(拿出小本本):恐嚇+1
傅儘歡:寶貝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