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酒表麵看著柔弱,實則十分倔強,他這次,的確是強迫了溫酒酒。要是按照溫酒酒所說的那些中原規矩,她又是個極重清白的,萬一一時沒有想開,自裁謝罪,或是落發為尼,都是他不願見到的。
想到這裡,傅儘歡連覺也不睡了,撐著重傷的身體,趕緊來了留仙居,唯恐來遲一步,見到的是溫酒酒冷冰冰的屍體,或滿地的斷發。
“從前承諾過司南,才一直對你回避。”傅儘歡的聲音是極溫柔的,如果隻是聽聲音,無論如何也猜測不到,他平日裡是個冷若冰霜的性子,“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司南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溫酒酒的心臟狂跳起來,眼珠子在眼皮下滾動著,連睫毛都顫抖不已。
“我會娶你,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將你迎娶回去,堂堂正正做我的妻子。”
這些話原可以叫小環傳達,但這些話關乎兩個人的人生大事,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重要的決定,哪怕他重傷在床,也要硬撐著走到溫酒酒麵前,親口對她說一遍,以示他對她的看重。
溫酒酒猛地睜開眼睛,瞳孔微微收緊。
傅儘歡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眸色變得極其溫柔,空氣靜默下來,靜得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兒,他轉身走了出去,將屋門半掩起。
清晨的微光灑落下來,草尖凝著露水,傅儘歡站在台階上,沙啞著聲音喚道:“來人。”
暗衛落在他身前,單膝跪下,等待著命令。
“守好留仙居,莫叫她出了事。”傅儘歡回頭從門縫裡瞧了一眼屋
子裡溫酒酒的輪廓。
“是。”暗衛抱拳,頓了一頓,問,“大公子,可要徹查春風玉露一事?”
“我心中已有計較。”
“請大公子吩咐。”
傅儘歡的眼底浮著細碎的光芒,遙遙望了一眼天際,溫聲道:“既要辦喜事,見不得血光,就叫他們暫且先歡歡喜喜喝上一杯我和酒酒的喜酒,日後再行處置。”
暗衛暗中驚訝不已。麵前這個大公子向來以雷厲風行、手段殘酷聞名,這般仁慈的行事作風,與從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待傅儘歡走遠,傅司南從房梁上飄了下來。
傅儘歡受了傷,他的武功和傅儘歡不相上下,傅儘歡沒有察覺他的存在,也很正常。
傅司南站在床畔,握緊了雙拳,眸底滿是怒火。
傅儘歡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紮在了他的心尖上。
傅儘歡是決意要兄奪弟妻,置他於不顧了。
溫酒酒從床上坐起來,伸出雙臂,抱緊了他的腰身,輕聲喚道:“二哥哥。”
天光黯淡,她將臉頰埋在他的腰側,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傅司南十指捏得咯咯作響。
溫酒酒心裡樂開了花。她還在苦惱,傅司南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走,傅儘歡竟及時地來了一次神助攻。
“二哥哥,我不想嫁給大公子。”溫酒酒火上澆油,“他這是強取豪奪,他根本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還要感謝傅儘歡強勢的性格,向來處於高位的他,就連娶妻,也好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方才那番話,溫酒酒知曉真相,當然知道他是怕自己為名節所困,做了傻事,來喂她一顆定心丸,但傅司南不知道,聽在他耳中,就成了傅儘歡強迫於她。
傅儘歡留下的那名暗衛,是為了防止溫酒酒尋短見,此刻落在傅司南的眼中,分明是赤.裸裸地監視。
“我不願你們兄弟二人為我自相殘殺。”溫酒酒低聲喃喃,“二公子不願成全酒酒,就忘了酒酒吧。日後見了酒酒,再喚一聲酒酒大嫂……”
“大嫂”兩個字刺激到了傅司南的神經,傅司南咬牙,抱住溫酒酒,下了決心:“我帶你走。”
“真的?”溫酒酒欣喜,“二哥哥可知帶我走是何意
?二哥哥從小到大,都長在伏魔島,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一旦帶酒酒私逃,便是意味著背叛大公子,他日大公子知曉,必定會對你我二人恨之入骨。”
“管不了那麼多了。”傅司南胸腔裡一團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恨不得將傅儘歡千刀萬剮。
憑什麼傅儘歡是伏魔島的主人,便可隨意搶奪他人所好,這世上彆的東西他都可以讓出,唯獨溫酒酒不可。
“什麼時候走?”溫酒酒心臟砰砰直跳。
“明日就走。”
溫酒酒定了定神:“離開伏魔島,需要一條船。”
“搶了便是。”
“還要會掌舵之人,此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伏魔島上的人都不可信任,蘇野會掌舵,我們可帶上蘇野。”溫酒酒吞了吞口水。
“好,就用他,他若有異心,我殺了他。”傅司南眼底泛著狠戾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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