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忽然有點鄙視自己, 打架都沒有慫過,怎麼會因為預知到打開麵前這一扇門之後將會發生什麼而退縮?
可當他抬起手正要敲下去的時候, 房門卻毫無預兆的被人從裡麵打開。提前近距離直麵對方, 讓兩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周圍的空氣中有曖昧不明的因子在流動, 無色無味卻讓人有微醉的錯覺。魔笛身後的房間隻開著兩盞壁燈, 昏黃的光線讓彼此的麵容變得朦朧而不真切,可腦子裡卻能精確地浮現出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兩個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距離不遠不近, 但身高的差距決定了他們必須一個低頭一個仰頭才能彼此對望。
“我, 打算去倒杯水……”
開了口莫德裡奇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 他低頭清了清嗓子卻聽見那人在他的頭頂說道:“我沒問你為什麼開門。”
菲恩的聲音裡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冷淡, 反而帶上了幾分戲謔, 聽起來慵懶而蠱惑。
魔笛沒有接話, 而是把頭轉向了一側,他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齒痕, 生怕被眼前的孩子看出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極度隱忍。
然後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個令人“討厭”的小孩又開了口:“我很喜歡這件衣服。”
菲恩看到魔笛的那一刻就發現了, 原來他倆身上穿著同一款體恤, 連顏色都一樣, 隻是尺碼不同。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就被人揪住衣領猛地拉進了房間裡, 然後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門被關上的同時, 他被人摁在了門板上。
原來被人揪著衣領拍在牆上是這種感覺, 他過去隻讓彆人體會過,今天自己也體會了一把,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和慌張,而是一點點疼痛和油然而生的興奮。
正當菲恩沉醉於那一點點疼痛與興奮之中的時候,兩條不算粗壯卻依然強勁有力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脖頸,隨即那個人的聲音混合著他的氣息在咫尺間的距離響起:“讚助商送的,每個款式每個顏色我都要了不同尺碼的兩套。”
菲恩的手自然而然的環抱住對方的腰,把人拉近胸前,使他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到自己身上,目的是為了讓他踮起的腳尖不那麼辛苦。
菲恩低下頭,用那雙在昏暗的壁燈下更加深邃的眼睛望著魔笛:“那我要都穿一遍……”
他話還沒有說完,柔軟溫潤的觸感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貼了上來,不由分說的將他的後半句話封堵回去。他做夢也沒想過魔笛會主動吻他,這看起來就不像是那個有點保守的克羅地亞人能做出的事情,但對方的確那樣做了,且半點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當對方的舌尖極輕的卻並不生澀的劃過他唇齒之間的時候,菲恩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擊中,所有那些難以名狀的情緒都漸漸清晰起來,他想要得到的,想要證實的,讓他魂牽夢縈焦躁不安的……在這一刻都有了完美的答案。
這個並不太激烈的吻似乎過了很久,但其實也沒多久,主動吻上來的那個人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輕聲問他:“還需要求證什麼嗎?”
菲恩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鼻尖碰在一起,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求證過了,你也喜歡我。”
這個“也”字用得很好,成功的讓靠在他胸前一直主動的人臉紅了。
菲恩湊上去,學著他剛才的樣子覆上他的雙唇,用舌尖輕輕描繪嘴唇的輪廓,然後年輕的德國男孩皺起了眉,似乎這樣並不能滿足他。
可憐的萊因哈特先生,在過去近二十年人生經曆中從來沒有跟一個人如此親近過,唯一的一次就是上次在更衣室裡,他為了讓某人閉嘴,把自己搭了進去。
所以,毫無經驗的他糾結了一秒鐘自己應該怎麼做?一秒鐘之後他遵從了自己的本能,取悅彆人或許是個技術活,取悅自己卻容易得多。
於是,當他再次吻上去的時候全然沒有了試探、求索和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急迫而毫無技巧的長驅直入。全憑本能的需索,甚至帶著十足野性的齧咬反而更能激起最原始的欲望。
不得不承認,於親吻這件事情而言,體力的重要性遠遠高過技巧,兩個人糾纏到後來竟有了些較勁的意味,誰也不肯先服軟,畢竟大家在球場上都是以優秀的耐力見長。
經驗、年紀和性格都決定了菲恩同學在這種時候很難去考慮對方的感受,他隻會遵循自己的本能將人抱得越來越緊,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探進了人家的衣服下擺……
魔笛感覺事情有點失控,這個小孩瘋起來果然是不管不顧,他感覺自己的骨骼被對方勒得生疼,胸腔被大力的擠壓,嘴還被人攻城略地一般堵了個嚴嚴實實,瀕臨窒息般的感覺讓他有些無力,想要推開眼前的人,卻被他半推半就的摁在了床上。
天旋地轉之後菲恩意猶未儘的放開了他的雙唇,可是魔笛還沒有來得及換取足夠的氧氣,那個90公斤的重物就那麼毫無預兆的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