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菲恩因為頭部和球猛烈撞擊而倒在地上的時候, 魔笛感覺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這個射門太具有威脅性,菲恩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自我保護措施,卻硬是沒有一點閃躲迎了上去。
這孩子身上一直帶著一股亡命徒的氣質, 為了勝利不計後果,頑強又血性, 總是帶著他的那份孤勇一往無前。
雖說這樣的場麵能讓球迷看得熱血沸騰, 可是立場決定角度, 當彆人在為菲恩的奮不顧身鼓掌叫好的時候,魔笛隻覺得那種氣憤和難過擠滿了整個胸腔, 他承認勝利固然重要, 但於他而言,他的大男孩兒同樣也很重要。
菲恩那麼大的個頭, 在那一瞬間卻像個失去支撐的布偶一樣軟倒在草地上, 真是把皇馬大多數人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就是腦袋上開個口子血流如注的時候也是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裡, 倒下隻能說明他的意誌已經無法支撐起他的身體,事情可能比大家看到的更加嚴重。
魔笛很難描述那一刻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或者什麼也沒想, 第一個衝上去完全出於本能,因此他看到了菲恩那一閃而過的意識喪失, 短暫的瞳孔渙散之後他的眼神才開始慢慢聚焦, 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痛苦, 魔笛發現自己的手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意誌不住的顫抖, 不用等到隊醫進場,他幾乎可以判斷,這是頭部受到外力損傷導致的腦震蕩。
而腦震蕩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他沒法說服自己菲恩目前的狀況並不嚴重。
之後的五分鐘比賽,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踢完的,他隻知道菲恩在場邊吐了,臉色很不好卻依舊不肯返回更衣室。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保持住現在的比分,不能讓菲恩以傷病為代價拚下來的機會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
賽後,菲恩在隊醫的陪同下被救護車送往當地醫院的時候,魔笛正在場上和隊友一起答謝球迷,雖然贏了球,其他隊友臉上都難掩喜悅之情,可是他的憂心忡忡卻明明白白的掛在了臉上。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曾經在菲恩與亞曆山大宋發生衝突時出來力挺他的姑娘,她的美像是看台上一道獨特而靚麗的風景,就連焦急張望的眼神看上去都那麼楚楚動人。
魔笛當然知道她在找什麼,那個不解風情的傻小子究竟有什麼好,能讓這麼一個大美人僅僅是跟他合作過幾次就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等回到下榻酒店的時候,他從領隊和安切洛蒂的對話中得知了菲恩的情況,照過核磁共振,隻是輕微腦震蕩,沒有彆的問題,但頭暈嘔吐的症狀明顯,需要休息一到兩周。
安切洛蒂眉頭緊鎖,顯然是愁壞了,周末就是第二回合的國家德比,如果是賽季上半程,他一定不會覺得菲恩的受傷是一個會影響國家德比勝敗的因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心裡是真沒底。
魔笛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的等了很久,就在他忍不下去想要到醫院看看的時候,菲恩在隊醫的攙扶下回來了。
他們的理療師佩德羅先生一向和球員們關係不錯,把人交給住同一個房間的魔笛時還好心的提了個建議:“我們可以交換房間,他今晚需要人照顧,這樣不會打擾你休息。”
魔笛擺了擺手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用麻煩,你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顧他。”
“那就交給你了,這小子太沉,需要我幫你把他弄到床上麼?”在佩德羅看來,莫德裡奇這是幫他承擔了原本屬於他的工作。
“不用。”魔笛把人接過來,與佩德羅道彆之後就關上了房門。
菲恩確實頭暈得厲害,失去支撐根本沒法自己站穩,稍微晃動一下就總有惡心想吐的感覺。魔笛隻能小心翼翼的扶著他緩慢往床的方向移動,把他安頓好了之後,又給他倒了杯水過來。
菲恩搖搖頭:“不喝。”
魔笛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寵溺的摸了摸他淡金色的頭發:“那就睡吧,已經很晚了。”
菲恩抓住他的手我在自己掌心,溫暖乾燥的感覺讓人很舒服:“睡不著。”
“那我陪著你。”
他不睡,魔笛自然也沒法睡,好在激烈的比賽之後大腦有一段興奮期,本來也不容易入睡。魔笛抱著筆記本電腦,靠坐在菲恩身旁,本想著查看一下郵件裡的技術分析,可郵件還沒打開,那個淡金色的腦袋倒是先靠了過來。
中二少年生病的時候就變成了愛粘人的小可憐,魔笛隻能把電腦放到一邊,他抱抱過來哄:“頭還暈麼?”
“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