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混進來的?”菲恩說話一點也不好聽, 麵對親哥也不例外。
伊利亞斯一向好脾氣,收起自己的工作牌:“什麼叫混進來的, 你二哥可是德國足協發函請來的,你們醫療組有人臨時有事退出, 主管推薦了我,為了你,我就來了。”
菲恩聽他這話就不對:“什麼叫為了我?”
他二哥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我擔心你受傷。”
這話有點觸動人, 菲恩心裡猝不及防被暖了一下, 但他臉上仍然沒什麼過多的表情, 語氣裡透露著不耐煩:“還有事麼, 沒事我去訓練了。”
“去吧。”
其實德國足協的醫療小組是由德國運動醫學領域首屈一指的專家沃爾法特先生領導的一個彙集各方麵醫療專業人才的團隊, 伊利亞斯雖然不是主修運動醫學, 但他是他的導師親自推薦給沃爾法特先生的。
菲恩仔細想想,憑著他二哥在醫科方麵的才華, 和他導師的名氣, 德國足協給他發邀請函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意外的。
問題在於他本來以為伊利亞斯大多數時間會呆在技術中心,他們兄弟倆見麵的機會不會太多,卻在當天下午就被打了臉。
伊利亞斯就站在場邊, 負責球員日常訓練時候的醫療工作,他倆每天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就有點讓人不太能接受了, 就好像上學的時候出去夏令營,彆的同學都自由自在, 他卻每天要被家長監視。
談不上監視, 伊利亞斯就是每天站在訓練場變, 用那種老父親欣賞兒子一般的目光看著他,而且怎麼看怎麼歡喜,親哥濾鏡與日俱增,他家小弟哪裡都比彆人好,萊因哈特家族的基因果真名不虛傳。
菲恩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二哥這樣的人,外表斯文有禮,說話不緊不慢,總那麼笑眯眯的看著你,讓你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強硬,內心卻從不妥協,專注又堅定。
他身邊這樣的人不知他二哥,還有魔笛。
所以他能和他大哥爭鋒相對正麵剛,可是對著伊利亞斯和魔笛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晚上他和魔笛視頻的時候順口就傾訴了一下自己的煩惱:“伊利亞斯很煩,他每天都盯著我。”
魔笛從來沒有聽他談及過他的家人,兩個人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他也很少見他和家裡聯係,每次接到父母或者哥哥們的電話總會三言兩語打發了,第一次聽到菲恩用這樣的語氣提起二哥,不像是抱怨,更像是撒嬌,魔笛忽然就感覺到了一點欣慰。
魔笛哄他:“那你乖一點,彆犯錯。”
菲恩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乖一點”和“彆犯錯”,然後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我隻會在你麵前乖一點。”
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嘴的糖,屏幕另一頭的魔笛要瘋了,被他小男朋友撩的。
他把頭轉到一邊,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菲恩卻不肯放過他,仍然用那種聽起來並不帶什麼感情的語氣問道:“你臉紅什麼,你在害羞麼?”
“沒有,我隻是好奇。”魔笛覺得自己不能總是被這個小家夥調戲,也應該適當的反擊一下。
“好奇什麼?”
“好奇你在我麵前能有多乖。”
菲恩夠了勾唇角,笑得有點冷:“如果我現在能飛去克羅地亞,你就會知道。”
兩個人隔著屏幕對望,眼神裡都流露出某些不言而喻的情緒。這話題是沒法兒往下聊了,再聊下去要出事。魔笛想要轉移話題,可他還沒開口,手機裡的畫麵就忽然傾斜了角度,從菲恩的臉一直往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