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2 / 2)

這狗最凶,尤其餓了一夜加一早上,指不定會連她一起咬。

吳嘉悅心臟冰涼,提到了嗓子眼。

蘇虞也害怕,她越害怕越抱緊吳嘉悅,“你這狗要是咬了我,我後半輩子就住你吳府了!”

狗呼出來的氣息就撲在兩人脖子上,熱氣滾燙,激起兩人的雞皮疙瘩,嚇的兩人閉上眼睛一陣瘋狂亂叫。

然後,根本不痛。

噯,沒咬?

蘇虞睜開一隻眼睛往身邊看,嚇得差點原地厥過去。

狗臉近在咫尺,大狗正瘋狂衝著她的腦袋伸出頭,試圖舔她頭上的肉味。

“啊——”

蘇虞一張口險些被狗嘴裡的臭味熏暈過去,頓時趴在吳嘉悅身上一陣乾嘔。

吳嘉悅,“……”

吳嘉悅一馬車的臟話,全罵在蘇虞身上。

狗拚命伸舌頭,然而就是夠不著兩人,始終差那麼點距離。

吳嘉悅越過大狗往後看,她本以為是下人拉住了狗繩,結果扭頭瞧過去,卻是譚柚一腳踩在狗繩上。

那一瞬間,吳嘉悅竟覺得譚柚高大極了,簡直就是天上的神。

下人們剛才既恐慌又害怕,怕吳嘉悅被狗咬了,也怕自己被狗咬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手攔著狗。

譚柚走過來,趁狗拖著繩子順著一路的肉邊吃往往前走的時候,一腳踩住地上的狗繩,截住了這場鬨劇。

她彎腰拿起繩子,將狗往後扯了幾步,給蘇虞留點新鮮空氣呼吸。

下人也把肉桶拎過來,遞到狗嘴邊。

大狗這才徹底消停,蹲坐在地上,搖著尾巴大口吃肉。

這狗是吳嘉悅買來嚇唬人的,平時根本沒時間陪伴,隻有打架遛街的時候牽出去,所以導致狗隻認肉不認人。

下人蹲在地上,忍不住小聲歎息,滿臉發愁。

完了,不僅狗完了,她們也完了。

吳嘉悅養的狗差點咬了她,而她們這群下人沒攔住狗。今天既沒能給譚柚教訓,反而被譚柚看了笑話,就連吳嘉悅都是譚柚從狗嘴裡救下來的。

吳嘉悅一定氣瘋了,不僅會殺了狗,還會打罵她們一頓。

吳嘉悅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臉色果然難看極了,“畜生!給我弄死它!真是白養了這麼久,連我都咬!”

她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朝狗砸過去。

狗感受到吳嘉悅的怒氣,瑟縮著嗚咽一聲,慫慫地耷拉著耳朵卻是沒躲。

譚柚皺眉伸手,彎腰攔下石頭,“今日之事,錯不在它。”

吳嘉悅身為狗主人,對狗本就有約束之責,出了事怎麼能隻怪狗不怪人。

石塊砸在譚柚手背上,當下就紅了一片。

譚柚像是沒感覺到,垂眸站起來,手垂在身側,袖筒自然下滑,遮住手背。

這一幕,隻有行凶的吳嘉悅跟譚柚腿邊的狗看見了。

吳嘉悅微微抿唇,梗著脖子,看起來無所謂,實則心虛地慢慢彆開眼。

她以為譚柚會生氣會發火,但譚柚沒有。譚柚若是凶過來,吳嘉悅會順理成章的反凶回去。可譚柚默不作聲地承受了她的誤傷,吳嘉悅又覺得彆扭,心裡格外不舒坦。

蘇虞站在旁邊,嫌棄地從自己頭頂把肉屑弄下來,邊忍著嘔吐邊說,“你罵狗乾什麼,還不是你自己想陰我們。”

“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活該啊你。”

蘇虞朝譚柚看過去,“阿柚,我今天為你可遭了老大的罪了。”

譚柚看出來了,所以蘇虞朝她走過來的時候,譚柚站在原地麵不改色。

而白妔跟蘇婉早就捏著鼻子整齊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們還是不是朋友!”蘇虞跳腳。

白妔跟蘇婉齊齊搖頭,“不是。”

蘇虞,“……”

早知道她剛才把桶扔這兩人身上算了!

譚柚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狗,狗能知道什麼呢。

吳嘉悅掃了譚柚一眼,讓下人去弄熱水她要洗澡,走之前嘟嘟囔囔說,“狗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沒人要就扔了。”

蘇虞賴上吳嘉悅,也跟著去要熱水,“我這個樣子回去,我娘不得打斷我的腿!”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蘇婉蹲在狗麵前,白妔也跟著低頭看狗,“吳嘉悅不要它了,那怎麼辦?咱們誰帶回去養著?”

總不能真丟了吧。

蘇婉伸手試著摸狗,狗雖凶,可吃飽了就很老實,“明明是吳嘉悅不會養,不然狗可護主了。”

譚柚垂眸看狗,狗試圖舔她手背。譚柚眼裡帶了笑意,覺得它通人性,“不如送給長皇子吧,狗護主,適合保護該被保護的人。”

司牧柔柔弱弱的,是需要保護。但凡他那天身邊能有個忠實的大狗,旁人便近不了身。

蘇婉跟白妔聞言卻是瞬間看向譚柚,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柔弱?”

譚柚語氣認真,“長皇子。”

白妔跟蘇婉,“……”

你怕是對柔弱有什麼誤解。就長皇子那樣的,莫說人,就連狗都怕他。

皇上司芸子嗣少,司桉桉有極大的可能被封太女,到時候吳貴君順勢成為君後,而吳大人就是太女的姑姑,身份地位可要比現在尊貴很多。

這也是為何吳大人極力阻止司牧招譚橙為駙馬的原因。

畢竟翰林院跟六部不同,每年的科考都由翰林官員主持,學子還未入仕便認考官為師長,導致朝堂文脈跟人脈相通,一旦長皇子掌控住翰林,便等於掌控了朝堂的大半勢力。

這也是為何譚老太太如此的位高權重,因為在老太太做太傅之前,早已任職翰林大學士多年,說是桃李滿天下都不誇張。

如果司牧跟譚家嫡長女結親,獲得大部分文官支持,翰林院的政績考核是必不可免。動翰林院,這不僅牽動吳大人的利益,還會讓司牧伸向前朝的手越來越長。

長皇子掌權越多,對吳大人越不利,對小皇女司桉桉更不利。

司牧手握兵符,從一開始就有武將支持,若是加上文官,吳大人都不敢想象,到時候整個朝堂還有沒有皇上開口說話的機會。

皇上如果都成了擺設,那她膝下的小皇女隻會成為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她吳家跟小皇女關係這麼親,肯定難逃被清算。

吳大人覺得,自己不管是為君還是為己,都不能讓司牧得逞。大司若是落到長皇子手裡,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宮裡可是傳出消息,如何?”瞧見下人從外麵匆忙趕來,吳大人立馬起身走過去。

下人站在門口陰影裡,低聲道:“定了,駙馬是譚柚,兩份聖旨已經擬好,就等明早送往譚府。”

吳大人高興地合掌拍手,“好哇好哇,譚柚好啊。”

就譚柚那個蠢貨,怎麼跟譚橙比。如今駙馬定了個庶女,算是斷了長皇子動翰林院的心思。

“把這事告知幾位大人聽,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吳大人舒了個口氣,肥胖的身子攤在太師椅中,臉上說不出的高興。

吳府今天注定要過大年,因為讓吳大人開心的事情可不止譚柚是駙馬這一件。

宮裡的柳貴君被連夜貶進冷宮,吳大人覺得,明早柳家怕是會被牽連。

後宮一共就兩位貴君,如今柳氏被薅掉貴君封號,那可就隻剩下吳氏了。

將來若是長皇子還權後宮,吳貴君被封為君後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隻要他成了君後,司桉桉自然是太女。

吳大人雙手搭在滾圓的肚皮上,笑得合不攏嘴。

這司牧總算是做了件人事啊,至少替吳貴君鏟平了障礙。

至於剩下的,便是好好想想法子,該怎麼讓司牧先把後宮的權力交出去。

一夜好夢,翌日吳大人上朝之前,忽然想起自己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嫡長女吳嘉悅,腦仁一陣的疼。

“跟她講,今天譚柚會過來。”吳大人張開雙臂讓下人整理官服,眼皮子垂下,意味深長,“彆鬨的太過火就行。”

吳嘉悅上次就惱死了譚柚,怎麼可能安心讓她當自己老師教授功課。今天譚柚來吳府,吳大人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吳嘉悅會怎麼做。

若是平時,吳大人就當沒看見,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隻是如今譚柚好歹是明麵上的駙馬,一些事情就不能做的太過火了,否則巴掌打在譚柚臉上,難看的可不止她自己,還有宮裡的長皇子。

吳大人一怔,是啊,現在譚柚身上綁著長皇子司牧,動不了司牧,還動不了譚柚?

司牧讓譚柚給吳嘉悅當夫子本來就是想讓吳家難看,幾乎是摁著吳家的臉往地上摩擦。

如果不趁這個機會給譚柚點臉色看看,吳大人自己都覺得憋屈。

何況就譚柚那樣的蠢貨配給吳嘉悅當夫子?還不是被吳嘉悅戲耍著玩。

吳大人此時竟覺得用譚柚打長皇子的臉好像也不錯,至少為上次的事情出口惡氣。

吳大人說,“讓大小姐把握著分寸,見好就收。”

下人低頭應下。

這話傳到吳嘉悅耳朵裡,那便是隻要不鬨出人命,彆的隨她。

吳嘉悅盤腿坐在床上,整個人都精神了,滿臉獰笑,雙手用力將柔軟的枕頭擰成麻花,咬牙切齒,“她若是敢來,看我不弄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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