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2 / 2)

四人在譚柚身前跟兩邊,麵朝眾人背對新人,手拉手嚷著,“讓開讓開快讓開,彆誤了吉時。”

也有不怕死的,扒拉蘇虞她們的胳膊,“我們看看新郎,快讓我們看看。”

“進了譚府就該入鄉隨俗熱鬨起來,若是還跟宮中一板一眼,那有什麼意思啊。”

被她這麼一起哄,年輕的那批都忍不住湊過來看譚柚跟她夫郎。

這會兒的司牧不是長皇子,這會兒的司牧僅僅是譚柚剛娶進門的夫郎。

“我們都是親戚,有什麼是我們見不得的!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對對!誰還不是個親戚熟人了,快讓我們看看,不然待會兒可得灌你酒!”

“哈哈哈哈灌她,讓她喝多了晚上自己睡!”

“你們好壞啊,嘿嘿嘿我喜歡~”

她們擠擠鬨鬨,好一會兒才走上幾步遠。這些人雖起哄,但隻是言語上,沒一個硬要鑽進蘇白蘇吳四人的圈裡看長皇子的。

所以她們最多算個氣氛組,吵鬨,但又不煩人。

司禮高喝著每一步的流程,從進門的跨火盆到走過庭院進主屋。

譚老太太穿著喜慶的深紅色夏袍坐在最中央,旁邊是譚母跟她的兩個夫郎。

譚母看著跨過門檻進來的譚柚,感慨地直拍大腿,“看咱家小柚子,都娶夫了。”

“你穩重些,還有沒有當娘的樣子了。”老太太睨她。

“噯,我就是高興。”譚母樂嗬嗬的,“你看橙子也高興。”

譚橙今天不在迎親行列裡,這會兒站在旁邊,單手緊攥成拳背在身後,緊抿薄唇紅了眼眶。

聽見譚母提到她都沒扭頭看過來,生怕一看見譚母就控製不住情緒,到時候母女倆在譚柚大婚時抱頭痛哭,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老太太倒是笑了,“一個兩個的,出息。”

司禮本來定的是吳思圓,結果新政一事鬨完,譚家不開口,吳思圓更不想來,於是司禮換成現在的司禮。

不是高官,不是權貴,也不是富商,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嗓門賊大賊會說吉祥話跟討喜話的人。她用她的妙語連珠,讓這場拜堂拜的熱熱鬨鬨,連譚母都覺得實在是哭不出來。

三拜之後,送入洞房。

譚柚是不能去的,司牧被人簇擁著進入新房的時候,院裡婚宴已經開席,她得跟著譚家長輩去招待來賓。

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老太太長袖善舞,將每一個人都能照顧到,這便是她的本事。相比之下譚母就不行了,她隻在親戚那桌喝,就這還喝不過。

反正她也不留在京城,遲早要回她的青水省,不需要在酒桌上去應酬。

可譚橙跟譚柚就不行了,兩人在京中做官,很多人都需要借著今天這個場合去認識跟打招呼。

譚母站起來喊,“不能喝的坐我這桌,咱們吃菜!”

譚母覺得這可能就是她沒辦法留在京城做官的原因,連喝酒都不行。

她這麼一吆喝,還真吆喝來一桌隻吃不喝的。幾人還特彆要臉麵,舉著茶杯說,“咱們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行,不跟她們一樣喝得爛醉丟了臉麵。”

譚母指望不上,這時候就靠花青跟蘇虞她們了。

花青賊能喝,跟在譚柚後麵,來多少她都行。

蘇虞等人跟著做替補,萬一花青不行她們再上。

宴席這邊熱熱鬨鬨,新房那邊也不差。

男眷們沒坐桌的都跟著去新房了。

那可是長皇子啊,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不光身份尊貴,還格外有本事。男眷們平時想見見又害怕,今個總算得了機會。

他們跟在譚主君和沈氏後麵進入新房。

司牧坐在床上,聽見聲音疑惑地頂著蓋頭抬頭朝門口方向望過去,軟軟地問,“胭脂,是阿柚嗎?”

胭脂還沒開口,沈氏便柔聲回他,“柚子在外麵應酬,待會兒才會過來。”

沈氏還沒見著司牧的臉呢,光聽這聲音心就軟了。譚家兩個都是女兒,天知道他跟譚主君都想要一個乖乖軟軟的兒子。

可惜兩人身體都不是那種好生養的,這才作罷。

沈氏身後,男眷們彼此交流眼神,滿眼歡喜。都說長皇子猶如羅刹惡鬼,但光聽這聲根本不像!指不定是有人謠傳。

胭脂彎腰在司牧耳邊跟他介紹來的是誰,以及他們為什麼過來。

男眷們也有他們入洞房的流程。

下人端來一個托盤,上麵白瓷小碗中放著一個滾圓白嫩的大餃子。

譚主君跟沈氏遞眼色,示意這事由他來。

沈氏站在司牧旁邊,柔聲說,“殿下彆緊張,你嘗嘗這個餃子,它生不生。”

司牧撩起蓋頭一角,低頭咬了一口大胖餃子,白淨的小臉瞬間皺巴起來。

他不知道什麼意思,沒人告訴過他,所以哪怕難吃,司牧還是吞咽了。

幸好他咬的口小,不然這會兒肯定要吐出來。

沈氏跟眾人看司牧咬餃子,然後再看著他——吞下去。

他們愣在原地。

沈氏連忙讓人把清水端過來給司牧漱口,笑著說,“傻孩子,不是讓你吃的,是問你生不生。”

重點在後麵幾個字。

司牧漱完口才苦著臉說,“生。”

餃子根本就沒熟。“生的好,”有個男眷笑著拍手,“殿下說生。”

其他人跟著起哄,“殿下既然說生了,那就多生幾個!”

譚主君跟沈氏卻不搭話,隻是笑著聽。他們都沒能為譚府開枝散葉多多增加人口,自然也不能要求司牧這麼做,何況對方貴為長皇子。

沈氏道:“咱們也去入席吧,讓牧兒卸妝洗漱。”

譚主君招呼,“大家跟我走,屋裡已經擺好了席。”

眾人陸續出去,沈氏留在後麵。

他彎腰柔聲跟司牧說,“牧兒若是餓了,儘管喚人去給你做些吃的,咱家沒有不能吃飯的規矩。”

司牧能感受到沈氏稱呼的變化,頂著蓋頭昂臉看他,“好。”

他蓋頭不厚,但頂著蓋頭卻看不清人臉,隻有個模糊的輪廓。

沈氏這才出去。

他走後,胭脂硃砂伺候司牧洗漱換衣服,畢竟待會兒譚柚回來便有可能圓房,兩人不可能頂著一頭的裝飾跟滿身的汗困覺。

硃砂小聲跟司牧說,“主子,譚家的主君跟側君長得都好溫婉漂亮,但譚翰林的五官更像她娘一些。”

“人也很溫柔細心。”胭脂頷首讚同。

司牧半靠在浴桶中,水沒過胸膛,白淨的小臉被水蒸的紅撲撲的,連平時帶著鋒利感的鳳眼都水蒙蒙的,透著濕氣,“可以了嗎?”

“不行,多泡一會兒,會更香。”胭脂往桶裡撒花瓣。

司牧抬起手臂嗅了嗅,是有花香,“那多扔點。”

胭脂跟硃砂笑。

司牧洗完澡換上清爽舒適的中衣,坐在床邊等譚柚回來。屋裡放著冰盆,倒是不覺得熱。

庭院裡傳來腳步聲,但也就隻到墨院門口。

白妔跟蘇婉橫著手臂堵門,隻放譚柚一人進去。

蘇虞跟她表示,“速去,這兒交給我們了。你放心,絕對不會放進去一個。”

長皇子的洞房,說實話也沒人敢鬨,所以這些人索性留在門口跟蘇虞她們扯皮玩鬨,手裡還拎著酒壺,就地開始劃拳。

蘇虞嘴上說著,“我一個要考進士的人,得回去看書呢怎麼能跟你們劃拳。”

然後邊挽袖子湊過去,“我先來我先來。”

譚柚跟下人們叮囑了幾句,“彆走遠,看著些彆喝多了鬨出事情。若是有醉的,離得近的便送回去,至於這四個,可以送去客房休息。”

下人看了眼,見譚柚指的是蘇虞她們,點頭應,“是。”

譚柚先去洗了個澡,洗去身上的酒味,等頭發擦乾了,才推門進入房間。

她進去,胭脂跟硃砂福禮出去。

硃砂也不走遠,就蹲坐在門口台階上,甚至伸手拉胭脂的袖筒,“你也坐。”

胭脂猶豫掙紮片刻,終究沒抵住誘惑,坐在硃砂旁邊。

硃砂扭頭看身後緊閉的房門,跟胭脂說,“我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就是,之前長皇子不是讓我查過譚翰林的過往嗎,”硃砂神秘兮兮地跟胭脂咬耳朵,“查出來的結果顯示,譚翰林她好像,不行。”

胭脂抽了口氣,睜圓眼睛看硃砂,“這事可不能瞎說。”

“誰瞎說了,之前查到譚翰林經常去花樓過夜,結果一打聽,她根本就沒碰過那些人。”硃砂表示,“對著那些妖精都清心寡欲自己睡,肯定是因為她不行。”

他這麼一說,胭脂瞬間焦急擔心地站起來,“那殿下……”

硃砂雙手捂耳朵,“我不去說,我不敢。”

胭脂也緩慢坐回來。

他也不敢。

主要是主子對今晚還挺期待的。

一想到泡得香香軟軟的主子要期待落空,兩人就覺得好殘忍。

胭脂跟硃砂苦著臉扭頭朝後看。

屋裡,譚柚把門順手拴上。

司牧穿著身紅色中衣乖順地坐在床邊,瞧見她過來,眼睛瞬間彎起來。

他皮膚白,穿著紅色,襯得人越發白嫩乖巧,像是擠破殼的荔枝,裹著層紅衣,露出殼裡白白的果肉。

“阿柚,你來。”司牧拍著自己旁邊,示意她坐過來。

譚柚走近,司牧便嗅到清新濕潤的水汽,眼裡笑意頓時更濃了。他喜歡洗完澡後的譚柚,讓人想親近。

“喝酒了?”譚柚坐在司牧身邊,司牧腦袋瞬間貼過來,靠著她的手臂,他離得那麼近,譚柚能嗅到淡淡的酒香。

司牧點頭,“荔枝酒。”

司牧靠著譚柚的手臂昂臉看她,軟軟地說,“沒你送的荔枝甜。”

他說話,譚柚側眸看過去,才發現兩人離得特彆近。

司牧的鼻尖隨著她扭頭的動作,幾乎蹭著她的鼻尖,兩人的呼吸就這麼隨著對視慢慢交融在一起。

氣氛一下子曖昧黏糊起來,好像連空氣都凝固不動。

司牧慢慢地慢慢地蹭過去,微微偏頭,輕闔眼皮,往上迎合一般用自己粉潤的唇碰了下譚柚的嘴巴。

他跟隻小貓似的,伸爪子試探,青澀稚嫩地甩著尾巴撩撥過來,有一搭沒一搭的。

就這麼,貼著她的唇,含糊說,“你要不要嘗嘗?”

嘗哪裡自然不用說了。

譚柚呼吸發緊,搭在腿麵上的手早已緊攥成拳。她垂眸看司牧,耐著性子溫聲問,“殿下醉了?”

司牧一雙鳳眼清澈乾淨,沒有半分酒意,隻有笑盈盈地欲·念以及譚柚的臉,“沒有。”

既然沒有,譚柚便不客氣了。

她伸手攬住司牧的腰,將人壓在床上,紅色床帳落下,隔絕了譚柚的詢問,“殿下曾說過怕疼?”

司牧手指勾著譚柚的中衣衣襟,順著微敞的領口往下滑,聲音含笑,透著狡猾,“嗯,怕。”

譚柚笑,吻他眼皮,“那我輕些。”

兩人按著規矩,應該先喝合巹酒的,桌上的兩個瓢還擺在那兒,隻是譚柚這會兒已經從司牧嘴裡嘗到了荔枝酒的味道。

酒的苦味被他吞咽下去,隻剩下荔枝的芳香跟清甜。

不知道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緣故,連帶著他身上嘗起來都是淡淡的花香。

司牧感覺自己就是河裡遊動的那條魚,被水包裹著推擠著,放心地將自己交出去,因為他知道他就該活在這水裡。

司牧又想起上花轎時,譚柚朝他伸手要扶他,他便如現在一般,先將“指尖”伸過去點在她“掌心”裡,輕輕觸碰了一瞬,確定安全後才慢慢將“整隻手”都放上去。

譚柚的“手掌”溫熱,帶著跟他不同的體溫,將他的“手”緊緊包裹起來,讓他由心覺得踏實。

屋裡動靜格外明顯,因為司牧是真的怕疼,嚶嚶軟軟地聲音從裡麵斷斷續續地泄露出來,落進胭脂跟硃砂的耳朵裡。

兩個人瞬間臊紅了臉,主子他、他叫的,好甜好軟啊。連他們兩個男子都有點扛不住,更何況裡麵的譚柚。

胭脂紅著臉瞪向硃砂,“這就是你說的不行?”

屋裡主子的聲音已經轉成黏膩的哭腔了,似哭似笑,非哭非笑。

硃砂抬手撓臉頰,都不好意思扭頭朝後看,“那我哪能知道譚翰林是真的行啊。”

還這麼行。

硃砂本來以為譚柚在花樓沒廝混,定是她不行,如今看來……硃砂聽著裡麵的動靜,眼睫眨巴地飛快。

也許大概,有沒有可能,是主子太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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