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通風口在倉房,窖口緊挨著小園子邊兒的地窖,通風口和窖口就一直白天敞開,夜晚關閉有些時日。
徐長青也沒讓徐老太幫忙搭把手遞冬瓜,將要收到地窖的冬瓜南瓜搬到窖口附近,抱了一個,她就順著木梯下去。
說實話,這麼多年下來她不是沒有不嫌麻煩,也不是沒有因收獲過多不得不在後院多挖一個如同其他人家一樣的菜窖。
結果不試不知,試了方知她爹當年下的這個決定有多英明。哪怕挖口菜窖看似極少簡單,其實也麻煩得很。
記得大前年地瓜大豐收,連她家都能分到不少。她請人挖地瓜窖時就先一趟又一趟地運回木料、秸稈,還有草。
等這些料子準備好,在後院選了一大塊空地之後往下挖,挖出的土就還要在四周坑沿上夯得結結實實。
等輪廓出來了還得要像蓋草房子一樣在窖口上麵放上梁檁,鋪上草,草上再鋪上秸稈,秸稈上再壓土。
以防哪天被大風掀起吹跑,最後一道壓土還得要壓得嚴嚴實實。從挖坑到建成,她就整整忙活了一個禮拜。
去年白蜜又鬨著嫁人,雞飛狗跳的,煩人得很,反正僅一個地窖也夠家用,她就沒心情再去張羅菜窖。
隻是沒料到每年過了春天還有大部分存貨的地窖不是因嫁出一個人之後存貨多了,反而是早就一掃而空。
在他們這邊三米下的地層就可算是在凍土層,因而窖底入冬不會上凍,夏日溫度也低,可當長久性菜窖使用。
所以她家可以說是除了原本份量就少又無須儲存在此的細糧,幾乎所有的吃食就全部儲存在這裡麵。
如今這口地窖就空蕩蕩的隻剩空架子、空陶缸,要不是之前東裡屋還充當小倉庫使用,隻怕早已頓炊。
其實也差不多了。不是那完蛋貨厚道,之所以爪子還沒伸進東裡屋,是順回去的東西已經足夠用到秋收。
將冬瓜、老南瓜等等先一一收回地窖,再加院子裡最後晾曬過一遍的豆角乾、茄子乾等菜乾,以及蘑菇木耳等乾貨也給分裝收進地窖。
剩下剛從自留地上拉回來的土豆與地瓜就是挑好了,準備直接放進地窖也得要先放外麵晾乾表麵的水分晾乾。
上來下去的,這一通忙完已是兩個小時之後。最後一趟上來,徐長青就趁她娘還沒來得及下地窖先封上窖口又挪了雜物堆上去。
雖說如今未將大部分的冬儲菜收進地窖,以她娘的習慣是不會隔三差五的就下去瞅瞅有無哪裡不妥,但還是不得不防。
接下來,她肯定是要趁這個收獲的季節開始往地窖裡麵塞東西,但要次次解釋就不是一般的麻煩,還不如最後再挨一頓訓。
白秀蘭還不知她閨女還未進山就已經打算好了犯錯誤,此時見連最後一道魚都已經燉好就剩炒兩道素菜?
瞟了眼終於舍得回屋守倆孩子的婆婆背影,白秀蘭連忙朝進來的閨女使眼色,邊伸右手偷偷指了指自留地的方向。
快去!
徐長青失笑搖頭:很多時候她娘不是一般的奇怪,按理來說都分家快二十年了,你還慫婆婆乾麼來著?
就算大家今天是在自留地幫你侄子乾活,你一個當姑的邀請侄子們來家裡吃頓晚飯又怎麼了,你三哥三嫂不是沒在家。
何況,你婆婆不是還老拿你家東西出去當人情,本質上你們婆媳倆人的這種做法就沒有什麼多大差彆。
結果還暗示她這個當女兒的去請人回來,不說外人,就連當婆婆的可不又要得誤會這個家全是她這個孫女在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