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二大娘家仨閨女,一個個的還會繡花,娘也不盼你能繡花,咱就會做鞋會縫棉襖是不是應該的?”
徐長青輕蹙眉頭:這話讓她怎麼回,她怎麼就不會做鞋縫棉襖了,打小起衣服破了難道不是她自己縫?
“嗯?”
放下門簾子的徐長青瞅了眼炕上的弟弟妹妹,遲疑了一下,“嗯,應該的,趕明兒開始我就學繡花。”
白秀蘭沒聽懂閨女話裡有話,聽到這話她好笑地抬手拍了拍閨女腦袋,“這倒不用你學,現在學也晚了。”
徐長青下意識的就閃開,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行,不學。”
看著朝炕沿走去的閨女,白秀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有摸你腦袋,不是除了你爹和你衛民哥,誰都不能動一下。
就說你爺奶,他們摸你腦袋就是稀罕你。你想你要是稀罕你弟弟妹妹,你摸他們腦袋,他們不讓你摸一下,你會咋想?”
唉。
傷心了。
徐長青立即轉過身,伸手抓起她娘的雙手,邊先低頭,邊將她娘雙手自己腦袋上摸了摸,“可以了。”
要不是顧忌炕上一對兒女正睡著了,白秀蘭樂得差點哈哈大笑出聲,
“不過除您和我爹,我還是不喜歡有人動我腦袋。不是稀罕不稀罕,就是老覺得他們就像摸狗腦袋一樣。”
“那你衛民哥呢,他摸你腦袋你心裡也覺得他像摸狗腦袋一樣?說不出來吧,你有沒有發現你,要咋說呢。”
看著抓起自己腦袋的娘,徐長青暗暗搖頭,接過她的話,“將人分成了至親、一般親戚,還有陌生人?”
“是了!”白秀蘭放下手,“就是差不多這個意思,不是你對人家先咋樣,是人家先對你咋樣,你才咋樣。”
這不是很正常?徐長青推她娘坐到炕沿,而她自己也坐到炕沿甩了鞋子就上炕拽下棉被往被跺上一靠。
“不許蹺二郎腿。”
“沒蹺。”
“娘要不提醒你,你立馬就要翹起來了。”白秀蘭指了指炕前地上被閨女甩下的鞋子,“有人在還好。”
“下次會注意。”徐長青轉頭看向弟妹,“是我奶跟你說啥,還是我舅媽她們今兒在你跟前嘀咕啥了?”
“你舅娘她們能說你啥。”白秀蘭頓然否認,“是你爹,你爹擔心你擔心得不了,說你性子太獨。”
“哪個獨?”怎麼可能!要說她爹擔心她彆的,她信,唯獨覺得她性子孤僻而擔心就根本不可能。
“少跟娘裝傻,你不是你姐還聽不懂人話。做人呢,較真不得,人跟人打交道不是要你先對我,我才對你好。
要是都照你這樣跟人處,你不先討好我,我不跟你好,那還得了,誰沒有個脾氣,最後豈不是人人自管自。
你瞅你衛民哥,他就不管他對麵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他就先笑。你瞅他走出去是不是沒有一個人不誇他好?”
徐長青無力地伸出一隻手朝她娘翹起了大拇指。
白秀蘭伸腿就踹過去。
老老實實挨踢的徐長青皺吧了臉,“您讓我遇上個不管認識不認識的就先傻樂上,您覺得這對我合適?
我要是個帶把的,還好說。您讓我一個大姑娘跟認識的不認識的哈哈哈,那我成啥了玩意兒,我還是我?
瘋了不成!我做人就是較真,我又沒乾啥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就覺得我這人沒問題了。您也說了,誰沒有個脾氣。
我徐長青就有一個改不了,也不想改的脾氣。能懂我的人,自然會懂;懂不了我的,他們與我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