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發現她的淚腺就會動不動在麵對自己弟弟妹妹時動不動就失控,原本想好的,她這次要笑著去上學。
可等到人在車廂裡麵看著外麵終於反應過來她這個姐姐要坐車走了就直往車窗方向撲著嚎哭的弟弟妹妹?
她一下子就控製不住眼淚,它就這麼嘩嘩地直流,這一刻,徐長青她使勁擠出笑容,卻不敢再揮舞起雙手。
一旁,沈衛民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百感交集。他太能理解他的長卿此時心情,但於他,於她,都不一樣了不是。
將手帕遞給徐長青,沈衛民笑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源源和悠悠他們倆有咱爹娘抱著呢,傻媳婦兒。”
是啊,不一樣了,徐長青會意。看著車窗外站台上隨著列車啟動漸漸離遠的人影,她抓過手帕擦了把臉。
“啪”的一聲,白成剛沒好氣地一手拎過一人身上棉衣,將還巴在大冷天沒開的車窗上望著外麵的倆人拉回來。
厲害了!
就這車窗玻璃,一個能猜著外麵他姑和姑父兩口子各抱一個孩子還沒啥,另一個哭得還不怕臉黏在玻璃下不了。
“還是不是爺們了?你個鐵憨憨,哭哭唧唧的,丟死人了。再哭鼻子,真揍你!暑假就回來,給哥安分點。”
何三姨給安排的還是硬臥車廂,原本六個人的車廂,這會兒就還有一位乘客,聽到白成剛這話就忍不住笑出聲。
徐長青:……
“抱歉。”
“沒啥。”白成剛看向對方不置可否地搖頭而笑,“讓你見笑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大哥你這是到哪兒?”
沈衛民掃了眼車廂裡這位年約三十的“外人”點頭以示打招呼,邊拿出毛巾拉徐長青出車廂去洗臉,免得她尷尬。
“和你們一樣,京城,也和你們一樣提前去上學。能理解,聽著就要上完一個學期才回來,不容易。”
嗨,會說話!
可不就是“不容易”,一般人還虎不拉的以為能上大學還舍不得老家乾啥,哪懂千好萬好不如在家好!
白成剛成功被對象這三個字給逗樂,他先伸出右手過去,再自我介紹道,“很高興認識你,白成剛。”
“緣分!”對方笑道,邊伸手握住白成剛右手,“剛才就聽你們有人喊你剛子剛子,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誰喊我。
正想轉頭回應,發現喊的壓根不是我。程綱,禾字旁的程,不是百煉成鋼的鋼,也不是剛強的剛,是絞絲旁的綱……”
正走出車廂的沈衛民聽到對方自我介紹,他的腳步不由一滯差點一個踉蹌要摔倒:巧了,是夠有猿糞!
於此同時,走到他後麵的徐長青也不由轉頭瞧了眼車廂內坐著的男同誌,又迅速轉頭跟上沈衛民離開。
等離開有一些距離,徐長青忍不住悄聲問道:“是那家子弟?”
“應該是。這個姓雖不少,但從省城上車,又是絞絲旁的綱,應該就是那位,難怪覺得有些麵熟。”
“真巧。”
是啊,要不怎麼說夠有猿糞。他奶奶藏了一輩子的娘家人,她的旁係侄子就這麼突然出現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