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徐長青真心覺得她確實配得上“徐神算”此雅稱。今年的大年三十兒,老徐家就改規矩了。
曆史以來,除了前兩年,三房從來都是聚集在長房吃團年飯的,今年就要齊齊上她家裡來祭祖過大年。
她大娘是怎麼說的?說小叔子一家往後隻怕是一年比一年更不容易整好兩口子都有假期回老家過年。
剛才說這話的時候,她二大娘就正抱著小源源不知是真開心,還是正好忍不住想笑,那笑的可大聲了。
當然,這其中數最開心的就是她家小老太了,這不,抖了抖圍裙,她奶聲音裡都是滿滿的喜悅嚷著包餑餑了。
豆包就豆包唄,還叫餑餑,咋不喊包粘餑餑。徐長青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從她點頭就樂嗬個不停的徐老太。
其實不止她奶從心裡高興,就是她剛開始還擔心老兒子吃虧堅持各家單獨過年的爺爺也是連眉眼都舒展開了。
西外間炕頭邊擺了的兩個大瓦缸,缸裡麵和著的麵就是她爺爺脫了鞋子站在炕上帶領孫子拿著粗木棍攪拌的。
和麵絕對是件力氣活,尤其還是要和兩大缸的麵,用粗木棍攪拌得差不多了,還要用雙手使勁地揉揣著麵團。
昨兒個她心疼爺爺,尋思著讓他過把癮就他們小輩來動手好了,結果她爺還就不依了,忙得連領子都被汗打濕了。
這會兒西外間蓋了蓋子,又用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放在炕頭邊上的兩大缸麵是已經自然發酵,可以包粘豆包了。
就連包粘豆包的豆餡也早已熬好,此時已經傍晚,外麵還下著雪粒子,隨著徐老太一聲喊,一個個開心得很。
三張炕桌並排擺在炕上,王翠芬和趙鳳霞以及白家何大花妯娌倆人有閨女的也齊齊帶上閨女上炕包豆包了。
包粘豆包是女人的活計,又一次沒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女人的徐長青就走到爺們堆裡幫忙從缸裡取出麵團。
沈衛民倒是想讓她上炕去包粘豆包,可惜他媳婦兒乾起活來利索得很,剛剛上手取了麵團出來,她就揉揣一下遞到炕桌上。
再轉身,她又去缸裡取了麵團了。就這速度就是總老自誇農活家務活樣樣難不倒他的剛子都不得不自愧不如。
何況是他?
沒法子?
上小舅子小姨子!
炕上,小源源和小長悠早就眼巴巴地看著大人們要玩家家,他/她也想玩家家的,可大人不讓他/她玩。
沈衛民揪了一大團有些粘手的麵團在手中揉順了就扯開兩半遞給小舅子小姨子,“不怕,捏好蒸起來孝順咱爹。”
“咱爹?”
“咱爹就是爸爸。”小長源瞧了瞧屋裡看著他們笑的大人,坐直嚴肅著一張小臉,“孝順爸爸,不是玩家家。”
原本還在忍笑的眾人再見到他這一副有趣的小模樣,有一個是一個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小長源的小臉蛋一下子就通紅。
徐長青可心疼壞了,哪還顧得上乾活。她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可不能讓他覺得大家是在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