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的酒樓一樓一個角落裡。
紫裙女人一聽鐵傳甲的話語,頓時收回笑容,麵色冷淡道。
“治不好、沒救了。等死吧。”
“你這姑娘怎麼咒人呢!”
鐵傳甲頓時握緊拳頭,一雙虎目圓瞪。
“趕緊道歉,否則彆管你是不是姑娘我都不會輕饒了你!”
李尋歡趕緊按住鐵傳甲的手,讓他不要衝動,然後有些疑惑的看向紫裙姑娘。
“不知我與姑娘可是有什麼誤會?”
“你可是李尋歡。”
李尋歡神情一變,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允許他們拚桌,卻又忽然惡語相向的姑娘。
“正是。”
薇洛麵色冷淡。
“那就沒錯了,我妹妹曾得林詩音林夫人的幫助。”
至於這個妹妹自然就是大力士了。
李尋歡麵色頓時又蒼白了一分,心情激蕩下咳嗽不止。
鐵傳甲護住,粗聲粗氣的對薇洛警告道。
“這是我家少爺和表小姐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
“我不過說了幾句,這就受不住了?”
薇洛沒理會鐵傳甲,冷嘲熱諷道。
如果說是以前,她恐怕還要理智的想一想,這畢竟是多方的感情問題,屬於私人感情,林詩音還沒說什麼,她插手確實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但是現在……
管他的!
她可是個壞人,壞人做事需要考慮這麼多嗎?
她就要說!
反正她爽了就行!
這時,李尋歡因為劇烈的咳嗽,甚至彎下腰來,說真的,他無論相貌身材都是上等,雖然薇洛在這個世界已經見多了俊男美女。
但李尋歡的氣質實在獨特。
既有讀書人的書卷氣,又有武林眾人的俠義氣概,加上那麵上的風霜和鬢角的白發,給他多了一絲頹廢和成熟,一雙桃花眼又滿是憂鬱。
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總是帶著一絲脆弱和憂鬱,讓女人母性大發。
可薇洛看見這樣狼狽咳嗽的李尋歡卻一點也沒興趣。反而越發的厭惡。
突然,劇烈咳嗽的李尋歡的袖子裡掉落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木雕。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輕響。
鐵傳甲身為李尋歡最忠實的仆人趕緊去撿,但是他彎腰後卻隻看見桌子底下一個黑影一閃,然後地上的木雕就消失了。
“這是……你不該帶著這東西。”
女人冷冷的話語出現在上方,鐵傳甲趕緊抬頭,驚愕的發現那木雕竟然在那個紫裙姑娘的手裡。
李尋歡捂著嘴咳嗽,虛弱的請求。
“還請姑娘還給我。”
“還給你?”
薇洛低頭看了看那明顯是帶著感情一點一點精雕細琢出來的木雕,在隔壁桌有好奇眼神看過來的瞬間把木雕收進了隨身背包,隨後抬頭就是一個不屑的笑容。
她不想著場紛爭讓彆人知道,即使是嘲笑也壓低了聲音。
“憑什麼,因為你這可憐樣嗎?
明明是你一手促成的結果,卻一副自己受傷最深的模樣。
幸虧你讓妻之事當年在江湖上鬨得沸沸揚揚,要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對不住你呢!”
鐵傳甲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一拍桌子就要動手。
結果剛剛站起來下一秒就超前一倒,一張胡子拉碴的大臉直接紮進了薇洛的麵碗裡。
薇洛早在鐵傳甲要倒的時候閃身離開桌子前麵,成功避免了被濺一身的湯水。她站在一邊施施然的看著,嗤笑一聲。
“這是多少天沒吃?餓的這麼狠?”
“姑娘是鐵了心要為難與我了。”
李尋歡皺眉,把鐵傳甲扶了起來。
“我雖有愧於……她,但也不是任誰都能欺辱的。”
不過說話的同時,她製止了鐵傳甲再次動武。
因為剛剛連他都沒察覺到這個姑娘是怎麼動手的,鐵傳甲雖然鐵布衫練得厲害,但速度和攻擊卻不儘如人意,恐怕不是這姑娘的對手。
小李飛刀的警告可不是誰都敢不聽的。
畢竟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就像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從沒有在關鍵時刻夾不住東西一般,隻是小李飛刀還要更凶厲一點,因為靈犀一指不會死人,而死在小李飛刀下的卻有不少。
但是薇洛卻依然老神在在。
“你可以試試。”
李尋歡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無奈苦笑一下,然後突然出手,他沒有使用什麼小李飛刀,而是單純想要製住薇洛,讓她交出藏起來的木雕。
而因為之前的鐵傳甲以臉吃麵的事情已經吸引了不少視線了。
隔壁桌的客人早就離座躲在了一邊,卻也沒跑,幾個富家公子哥興致勃勃的看著這場比鬥。竊竊私語著賭誰贏。
一個清秀且穿著有些複雜的衣裙,不像是女俠打扮的年輕姑娘,一個兩鬢出現花白,一臉風霜還咳嗽不止一看就有病在身的病癆鬼。
這兩個人看著都沒邊上站著彪形大漢厲害,但是那個彪形大漢卻不知道被人暗算,現在臉上的湯汁都還沒擦乾淨呢!
李尋歡一心想速戰速決,卻還秉承風度不想傷了薇洛,以至於出手隻想扣住薇洛的手腕。
結果才剛靠近薇洛,腳下就是一絆。
他迅速穩住身形,有些驚訝的看向薇洛。
因為他分明看見那個姑娘站在那沒有出腳,是誰絆的他?
李尋歡皺眉,再次試圖靠近。
薇洛不閃不避,手中突然出現一根黑色長針朝著李尋歡飛了出去。
李尋歡不得已再次側身躲開,結果腳下又是一絆。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怕是已經摔在地上了。
而怪就怪在他壓根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絆的他。
李尋歡抿唇,此時他正站在隔壁桌的桌邊,拍了一下桌子,筷子從筷筒內跳出,他手一揮就朝著薇洛飛了過去。
但是那些筷子卻都被攔住了。
那似乎是一個女人,之所以說是似乎,因為那個女人全身被布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僅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長長的手套,頭和脖子也纏著布條。嚴實的沒有一絲縫隙。
她甚至沒有為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等留一席之地。
讓人懷疑她被那布料包裹是否還能正常呼吸。
這個女人和那個紫裙姑娘一樣的高瘦,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口闖了進來,護在了那個紫裙姑娘的身前。
筷子並沒有被躲開,反而好幾根插在了她的胳膊和腿上。
事實上,如果沒有她,這些筷子本該擦著紫裙姑娘的邊插進後麵的牆壁才是。
而這樣打扮怪異的女人還有兩個,三個怪女人此刻正圍住了李尋歡。
李尋歡本不欲出手傷人,見此情形,眼神更加憂鬱了。
他有些可憐那個替人受傷的女人。
畢竟這個女人全身包裹的打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是不是看不見、聽不見、甚至容貌有缺之類的。此刻被筷子紮進血肉卻也沒有一絲痛叫,更是讓人疑心她是不是啞巴。
因為這個,他看向薇洛的眼神有了些許不讚同。
“你又何必如此,倘若我下手偏一點,她就該死了。”
薇洛冷哼,像個不在乎屬下死活的冷血小姐。
“她不會死的。”
她話說完,前麵的過的嚴嚴實實的怪女人就沉默的一根根拔下了那幾根筷子。不帶一點猶豫。
讓偷看的幾個富家公子頓時肉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氣氛越發的凝重起來。
李尋歡被包圍住,再次拍向身邊的桌子,筷筒內的筷子飛起,隨後被射向四麵,企圖逼退圍住他的女人。
薇洛微微挑眉,垂下的手衣袖裡突然滑出一把漆黑的長劍,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一柄不是軟劍的鋒利長劍藏在自己的衣袖裡的。
同一時間,圍住李尋歡三麵的三個怪女人的動作和她分毫不差,就連長劍都幾乎是一摸一樣的。
說是幾乎,因為薇洛的長劍上鑲嵌著一顆幽藍的寶石。
而其他三個怪女人的長劍雖然劍柄連接劍身的地方則是漆黑的凸起,如果有人仔細看看地下,就會發現那三人的長劍和薇洛長劍落在地上的影子一模一樣。
在這四把劍出現的時候,酒樓內的溫度頓時下降了不少。
三個怪女人瞬間劈開了朝著她們飛來的筷子,同時舉著長劍向著中央的李尋歡刺了過去。
李尋歡立刻想要飛身離開包圍圈,他雖然武功並不算一流,隻因為小李飛刀這等絕技揚名,但是卻也絕非三腳貓的功夫。
三個怪女人的出劍速度很快,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躲開,在邊上等他的鐵傳甲和阿飛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李尋歡卻受傷了,他本該跳出包圍圈,但是卻站在那一動不動,結果兩個衣袖,胸膛處的衣服全被劃拉了一個大口子。
明眼人都知道,那三個怪女人留手了,如果不是如此,隻要偏了幾分,被刺入胸膛,那麼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李尋歡!
本來沒走在看熱鬨的幾個武林中人,全都滿頭問號。
誰會在打鬥的時候傻站著不動?
這是什麼品種的智障?
其中一個本來已經在猜測那男人是不是李尋歡的武林中人立刻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怎麼可能,小李飛刀李尋歡怎麼會是這麼一個被嚇傻腿軟跑不動的家夥。
“少爺!”
鐵傳甲大驚失色,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拚命擠了進去。護住了李尋歡。
索性三個怪女人已經退開,倒是沒有傷他。
薇洛站在原地輕笑,原話奉還。
“你又何必如此呢?
如果她們下手偏一點,立刻就死了。”
李尋歡捂著胸膛咳嗽得說不出話來,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薇洛四人。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當時不是不動,而是不能動!
剛開始那四把劍出現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明顯降低,而在那三個奇怪的女人對他三麵出劍之後,頓時,三股寒流湧入他的身體。
那三股寒流著實厲害,一進入他的體內就沿著運行內力的筋脈飛速亂竄,凍得他彆說動用內力使用輕功,甚至連抬抬手指都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