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聽到邊上溫柔可人的美人是薇洛的時候,原本還蠢蠢欲動的陸小鳳瞬間變成了清心寡欲的大和尚。
眼看著那些人又要追上來了,他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趕緊跑路了。
然後這位風一樣的男人瞬間又不見了,不一會兒,一群人烏拉拉的跑過。
而剛剛因為口出不遜被陸小鳳教訓的幾個人還躺在薇洛不遠處的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薇洛沒有走,而是看了看周圍,然後進了一家茶館的二樓。
她要了些茶和小食,卻沒有碰,隻是靜靜的把自己僅剩的幾顆糖葫蘆吃完了。
一刻鐘後,陸小鳳從窗戶竄進二樓包廂,大大咧咧的拿起桌上一看就沒人碰過的茶水,咕咚咕咚的一飲而儘。
茶水已經涼了,不過對於正渴著的陸小鳳來說卻是正正好。
他喝完茶,這才暢快的吐了一口氣。
“那群家夥還真是和瘋狗一樣。”
薇洛給他又倒了一杯,眼看著他喘著氣喝下去,看上去累得不輕。
“你又惹什麼麻煩了?”
陸小鳳搖搖頭。
“這次可不是我惹上的麻煩,而是花滿樓惹上□□煩了。”
他又喝了一杯茶,然後道。
“花滿樓就在這附近,走,我帶你去。”
*
一個俊雅的公子正坐在桌前,他的桌上有一小塊褐色的玩意,正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
當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的時候,他立刻轉頭看去。
當看見陸小鳳的時候,他微微一笑。
“想必你今天著實活動了一下筋骨。”
“不僅活動了筋骨,還上躥下跳的差點讓我以為我是個猴了。”
陸小鳳嫌棄的表示。
“像猴子的有猴精一個就夠了,不說這個了,來看看,我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說著,他側身,露出後麵擋著的姑娘,她有一頭深棕色的長發,眼眸也是棕色的,在陽光下會顯出一絲琥珀色,總之,這是一個讓人看上去就很溫柔漂亮的姑娘。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陸小鳳的介紹似乎不太對頭,因為對著從沒見過這個姑娘的花滿樓說把這姑娘給他帶回來了,明顯有點搞黃色的意思。
然而花滿樓卻沒有上陸小鳳的當,他看見那位姑娘,迫不及待的站起身,隨即笑容擴大了幾分。
“玩的可還開心?”
他沒有說名字,但光是這句話就足以說明他認出了薇洛的身份。
薇洛許久不見花滿樓,止不住的思念咕嚕的冒泡,當知道花滿樓在這的時候,她心裡更是急切的很,直到現在,看見花滿樓後,她的心才靜下來。
她看著笑容溫柔的花滿樓,忍不住就想要告訴他。
她出去的這麼多天有多不容易,機器人沒有味覺,連糖葫蘆都吃不了,最可怕的是,它最初還沒頭發,當然,最後它融化成金屬液體,自然也失去了它的頭發。
不過話在嘴邊,她又不想抱怨了。
她扯了扯花滿樓的袖子,示意他低頭,隨後她墊腳在他耳邊道。
“在你身邊我最開心。”
花滿樓麵色一愣,隨即站直身體,耳根染上了一抹紅。
薇洛抿唇一笑,倒是難得帶上了一點含蓄羞澀的美。
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的陸小鳳:……我不應該房裡,我應該在土裡。
不過很快,薇洛就記起來她想要問的事情。
比如,花滿樓惹上了什麼□□煩,他為什麼在這而不是在小樓。
她路上問陸小鳳的時候,陸小鳳表示這件事說來話長,而且外麵人多口雜,回去再說。
結果她剛剛問出來,就看見花滿樓的笑容沒了,神色微微黯淡。
花滿樓拿起桌上的龍涎香,遞給了薇洛,聲音有些擔憂的訴說起最近的事情。
他的六哥,花家第六子花滿庭失蹤了。
連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無數的江湖好手,一批價值幾千萬兩的紅貨。
這批紅貨裡麵的黃金瑪瑙、珍珠玉石應有儘有,引來不少人的覬覦。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批紅貨竟然就那麼一夜間消失了!
甚至連帶運送它們的人也一起不見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件事就發生在前天晚上,加上今天還不到兩天時間,已經鬨得江湖人儘皆知。
花滿庭自然不是什麼鏢局的鏢師,隻不過是因為同路,所以他帶著自己的人和貨物跟在運鏢隊伍的後麵走罷了。
當然一般人彆說靠近這樣的隊伍了,隻是多看幾眼都會被鏢師警惕。
能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後麵,這還是多虧了花滿庭這麼多年的人脈經營,和他自身江南巨富花家公子的身份。
本來大路朝天,誰走不是走?
花滿庭也沒有舔著臉湊上去,畢竟交情歸交情,規矩歸規矩。
可誰知道,這年頭隻是同路都會有禍事了。
好好地花家六公子連同他帶的隊伍就這麼落了個生死不明的情況,一批西域頂級的香料也不翼而飛了。
如果隻是這樣,這隻能說是花滿庭是走了黴運,被殃及池魚了。自然不該有一群人追著陸小鳳不放。
問題在於不知是哪傳出,花滿庭出事時放了一個飛鴿傳書,給花滿樓留下了線索。
而事實上,花滿樓還確實得到了花滿庭的飛鴿傳書,隻可惜他也沒得到什麼確切的線索,因為飛鴿給他帶來的就隻有這麼指甲大的龍涎香。
並且這龍涎香還不見了。
可其他人不知道這件事啊,有的知道的卻又不相信,非說花滿樓在說謊。
甚至還有人說,說不定花滿庭根本沒出事,隻是躲起來了,這件事就是他或者是花家搞出來的,為的就是吞沒那價值三千多萬兩的金銀珠寶。
當然,這種論調也隻是少部分人相信,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這是個無稽之談。
畢竟花家的口碑一向很好,並且讓那麼多的武林好手一齊失蹤,需要太多條件了,花家一直的形象都是普通的富甲商人,幾個兒子習武也不過是強身健體。
唯一算是江湖人的也就花滿樓而已,並且花滿樓也並不算是純粹的江湖人,而是被陸小鳳這個浪子給帶的。
不過這種對花家不妙的論調依然還是傳了出來。
因為此次的紅貨牽扯太廣了,如果這件事查不出來,找不回貨物和那些人,那麼中原十數個鏢局將要就此成為曆史。數不清的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要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光是想一想數額巨大的賠償金,就有好幾十人想要現在就吊死。
這樣的焦躁讓人瘋狂,所以哪怕有一點消息,一點的苗頭,明知道其實並不可信,他們也顧不上了。
可不就像陸小鳳說的,他們就像是一群瘋狗嘛!
於是為了不讓他們打擾家裡,也為了查案,花滿樓隻能暫時遠離家人和小樓,躲在這,想要猜出龍涎香的含義。
結果沒想到他們找來的那麼快,陸小鳳剛剛出去就是為了引開他們。
薇洛看著手中的龍涎香。
這塊龍涎香並不是花滿庭送來的,而是之後花滿樓又弄來的一塊,畢竟有實物總要更容易思考一些。
“是說凶手身上有龍涎香?”
“可能性很小,因為龍涎香是皇室禦用之物。”
花滿樓開口。
龍涎香都有個龍了,自然顯示了它的地位。
就算當今皇上是個開明的皇帝,卻也不會那麼過於和善。
另外,截貨的事情不是小事,誰會那麼不謹慎,在乾活的時候還渾身帶著容易露出破綻的香氣呢?
那也太騷包了吧?
“我們倒是有另一種猜想。”
陸小鳳點了點桌子。
“這龍涎香乃是海中奇珍。
而恰好,我一聽說這件事,就忍不住想,這麼一大批貨,不是個小數目,一夜之間失蹤難,想要把它引人耳目的運走更難。
那幕後劫鏢之人該如何把它們運出去。”
“你是說……走海路?”
“還隻是個猜測。不過我們已經找人監視最近出海的貨船了。”
但是出海的貨船太多太多了,這其實不算什麼好辦法。
薇洛卻若有所思,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有種熟悉感。
*
夜裡,薇洛聽到一陣動靜,她立刻意識到恐怕是找麻煩的人又來了。
她迅速下床,右手立刻握住自己的紅色小斧頭。
小斧頭看上去顏色是漂亮的紅色,小巧精致。
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拿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用來擺著看的小玩意,然而作為伐木工的大寶貝,它確實算得上一個上好的武器。
第一就是它沒有耐久度,也就是說它永遠不會損毀。因為它永遠不會壞,那麼會壞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隻要你力氣夠大,用它砍樹、砍石頭,砍鐵片砍什麼都可以。
堅不可摧還銳不可擋,光是這兩項就足夠讓人心動的了。
第二則是伐木工對它有著百分百的熟悉,舉個例子。
受到伐木工本身的影響,薇洛總是忍不住想要時時刻刻的握著這把斧頭,當手上沒有這把斧頭的時候,她會覺得心裡一處空落落的。
而當這把斧頭被她拿在手裡,那感覺簡直像是泡在了母親的羊水裡,又或者身體缺失的一部分被再次安了回去。帶著滿滿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斧頭就是伐木工肢體的延伸。
都說練劍要做到人劍合一,而這世界上大部分的劍客卻老死都做不到這一步。
但薇洛卻可以輕易的做到人斧合一。
她慢慢走到桌前,細心聽著動靜,然而這時候,卻又沒有動靜了。
突然,她猛地看向窗戶,糊著窗戶紙的窗戶隱約透著一個黑影!
緊接著,那個黑影推窗進來,一個暗器朝著薇洛招呼過來。
薇洛側頭躲開,手中的斧頭立刻飛出,旋轉著朝著男人飛過去,如果男人不閃開,他恐怕得留下點身上的部件才行。
所以他迅速躲開了。
結果剛好撞上趕過來的花滿樓,抬手就朝著他的穴道點去。
但是黑影的伸手靈活的過分,這麼緊急的情況,他簡直把自己扭成了一條麻繩,成功的再次躲開了攻擊。
下一刻,靈犀一指對準了他的眼睛,他眼看躲閃不及,捂著自己的眼睛哀嚎一聲。
“陸小雞你什麼時候學會插人雙眼這麼惡毒的招數了?靈犀一指是這麼給你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