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竟然可以困住一個大宗師?”
“它有用,太有用了。”
仆從眼皮顫了顫,雖然這麼讚歎著,卻分明是恨不得把懷中的木頭扔出去。
“它的汁液是上好的傷藥,隻要塗抹在傷口,傷口立馬就能恢複如初,隻要有足夠的汁液,哪怕一個人隻剩下一口氣也能活下來。
隻是這汁液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久放,必須存於這木頭本身雕刻的瓶中,否則會飛快的乾涸失效。”
陸小鳳篤定道。
“看來宮九給牛肉湯的就是這種藥!”
沙曼冷淡道。
“但是吳明他們都沒有活下來。”
仆從歎息一聲,配上那沒有表情的臉仿佛貓哭耗子假慈悲。
“因為他們太驕傲了,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有用到這藥的時候,三個人中隻有九公子願意帶上一點。”
他雖然不知道宮九為什麼會帶上那一瓶汁液,但是他知道,絕不是用來保命用的。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宮九在那種情況下好不猶豫的把藥給了牛肉湯。
老實和尚的注意點和眾人不同,他問道。
“那剩下的那些藥呢?”
仆從眼睛轉動,看向他,聲音有些冷,又有些漠然。
“他們本準備把那些汁液做成美容聖品,送入皇宮。”
陸小鳳眉頭一皺。
“吳明他們絕不會這麼好心!”
“我不知道他們的全部計劃,但是如果一切順利,沒有今天的變故的話,九公子本該是下一任的皇帝。”
下一任的皇帝?
這話說得好笑,現在的皇上才二十多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身體也一向很健康,再不濟膝下也有了小太子了。
所以下一任皇帝怎麼可能會是宮九呢?
除非他們想要謀朝篡位!
在場的沒有笨人,所有人想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老實和尚唱了一聲佛號,連聲道。
“罪過,罪過。”
仆從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人已經死了,這些事情自然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了。
他沉默了一下,繼續道。
“不過他們到死都不知道這木頭其實還有另一個用處……”
他今天的話實在有點多,在沒有吳明傳喚的時候,他可能一年都說不到這麼多的話,但是今天他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多了。
他本以為自己到了這個歲數,見慣了大風大浪,已經不會在為了什麼事情受驚了。
但是今天卻是個例外。
吳明死了讓他心神大震,柳生右京讓他本能的恐懼,但其實最讓他恐懼的還在他的懷裡。
“你說這東西會叫?”
陸小鳳湊過去,但是無論他怎麼看,否沒發現這木頭上的人臉有什麼變化。
“它隻會在認為沒人的時候才會變化。當大火燒到它的時候才會尖叫。
它根本不是木頭,它是活的!”
仆從想到在自己快要被柳生右京一刀殺了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燭台,點燃了這木頭時候的場景,麵色白了白。
親眼見過這東西的臉是活的,又看見那密密麻麻的鬼臉齊聲尖叫,這對一個老年人的心臟實在不太友好。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靠著被燒起來的木頭,他順利的活了下來。
或者說是靠著這木頭燒起來後出現的煙霧。
淡綠色的煙霧瞬間充斥了這個房間,他頓時看見了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無數淒慘的鬼魂出現在他的周圍。
他瞬間認出那些都是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人!
如果不是柳生右京的慘叫聲喚醒了他,他恐怕也沉浸在那幻覺中了。
柳生右京的情況比他還要厲害,狀若瘋癲的瘋狂劈砍著周圍,似乎無數的敵人包圍著他。
仆從他不清楚這些綠色的霧氣能不能殺死柳生右京,所以遲疑了一瞬還是抱起僅剩下的一截木頭扭頭就跑。
沙曼卻保持懷疑態度,問他為什麼不去坐船離開。
她因為是極樂島的外圍,知道的東西並不多,但是仆從可是吳明的心腹,不可能不知道。
結果她不說還好,一說仆從的眼神頓時更冷了。
“因為船都被毀了。
現在我們都被困在了這個島上。”
連船都被毀了?
老實和尚的眼神中不由出現了一點絕望,這難道是天要亡他這個老實人?!
似乎倒黴的事情就是容易一個接一個,讓人充分感受什麼叫做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所以沒過多久。柳生右京提著刀出現了。
他的動作太快了,幾乎一瞬間就從遠處到了洞門口,就像老實和尚說的,他根本跑不掉。
其實陸小鳳等人本來或許可以躲得更久一點,如果不是仆從逃跑的痕跡把人引來的話。
仆從也沒想到柳生右京的速度竟然這麼快,他咬牙猛地把手中的木頭扔了出來。
一並扔出去還有火折子。
他之前就發現了,這種木頭遇火就燃。
果然,在半空中的時候,被火折子碰觸到的木頭頓時出現火苗,接著火苗迅速裹上了整塊木頭。仿佛半空中多了一個大火球。
隨即,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過於尖銳的聲音仿佛一把錐子刺破了人的耳膜,直接往腦漿裡麵攪!
柳生右京不知道是體質問題,還是精神上就容易受刺激,在綠色的煙霧剛出現一點的時候,他就怒吼著發起瘋來。
雙眼失去焦距,手中的刀胡亂的劈砍著空氣。山洞內頓時驚險萬分,無數的刀氣縱橫,讓山洞的牆壁瞬間多了數不清的痕跡。
“跑!”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
但其實不用他說,所有人都已經運起輕功開始往外跑。
陸小鳳帶著沙曼最後一個離開,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已經落在地上的木頭上烈火熊熊,而木頭本身正在肉眼可見的縮小。
詭異的是那上麵的鬼臉依然清晰可見,它們全都變成了痛苦呐喊的臉,正在不斷的尖叫著。
陸小鳳哆嗦了一下,摟著沙曼跑得更快了。
心裡想著,薇洛怎麼總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像他們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似的。
但是他們卻不想一盞茶後,他們會遇到氣息更加危險的柳生右京。
他此刻頭發散亂,衣服淩亂,看上去遠沒有之前的衣冠楚楚,好似一個瘋老頭。
可他的氣息卻更加晦澀,仿佛大海,無邊無際,根本探不到底。
陸小鳳眉心一跳,因為他感覺到柳生右京仿佛更強了。
柳生右京的話語也讓他的猜測得以證實。
雖然那個古怪木頭燒出來的煙霧會讓人陷入恐懼的幻境,但並不會置人於死地,相反,這對於一些心誌堅定的人來說,這是個練心的過程。
隻要最終破了這幻境,心境自然突破。
柳生右京可以成就現在的武功,他的心智毋庸置疑,
他哈哈大笑,眼睛貪婪的盯著仆從,允諾道。
“告訴我剩餘的這種木頭在哪,隻要你把它們交給我,我就不殺你。”
可是這木頭隻有三截,仆從哪來的更多給他?
陸小鳳心裡咯噔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仆從三言兩語迅速把薇洛的存在抖了出來,以此來希望柳生右京放了他。
可他得到的卻是柳生右京冷漠的揮刀。
因為仆從沒用了。
柳生右京看也不看地上被血液浸染的屍體,眼睛冷冷的看向其他人,最後在花滿樓的身上停住了。
他記得這個男人和他殺死的女人似乎很親密。
於是他把對仆從的承諾再次說了一遍。
花滿樓握緊了拳頭,修養極好的他少見的想要罵人。
誰知這時候,一個誘人且暗藏嫵媚的聲音出現。
“想要活木,你難道不該找我嗎?”
一個白衣美人從密林間走出,她腰肢輕晃、姿態妖嬈。
係統吐槽她真的裝的一手好逼,這樣子誰能看出她剛剛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跑來的?
【廢話,都快要死情緣了,這還不跑快,你想什麼時候跑的快?】
薇洛走到花滿樓身邊,對著他眨眨眼,然後尖尖的下巴抬起,看向柳生右京。
“你是誰?”
“我?
我是薇洛。”
“薇洛?”
柳生右京冷笑。
“我今天殺了一個女人,好像也叫薇洛。”
“沒錯,我們是一家的,所以我來這是和你算賬的。”
柳生右京再次冷笑,仿佛見到了一隻自不量力來挑釁的小蟲子。
“你和我算賬?”
“不是我,是我們。”
柳生右京看向陸小鳳等人,頓時又想冷笑了。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雖然他在江湖上一向是最受歡迎的那幾個,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上柳生右京他就是個送菜的。
薇洛卻輕笑一聲。
“你想什麼呢,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讓我的朋友幫我打架呢,我說的……是它們。”
此刻已經是黃昏,天邊的雲霞染紅了半個天空,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淅淅索索的聲音出現,接著是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在密林間閃爍。
地上有,半空中也有,頭頂上更有。
陸小鳳恍惚的發現,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鳥叫了。
終於,前鋒的它們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身子,所有人都僵硬了。
因為那些都是蜘蛛!
有著多對紅色複眼,猙獰口器,足有半人高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