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很窮,衣服上有油漬和補丁,而喝的酒也是最劣質的酒水。根本就是水裡慘了酒。
很快,他在桌上放了幾個銅板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個人離開了酒館,這個人跟著大胡子一路走,穿過了一片荒郊野外,這還是一處墳地,到處都是小土包。
隨便一走說不定還會提到早就損壞的墓碑。
他們穿過墳地,進了附近的荒山,裡麵雜草叢生,因為這裡靠近墳地,連砍柴的人都一般不會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隻差了半步,大胡子一點表情都沒變,隻悶頭往前走。
終於他們到了一處山洞,而山洞裡密密麻麻,壘著無數的木箱。而周圍或坐或站了好幾個人,發現有動靜,立刻齊刷刷的看過去。
易容了一番的追命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大步走了過去。
“這些都是?”
陸小鳳搖了搖頭。
“不隻這些,一艘船隻夠帶這麼多,所以我讓你們儘可能的多帶人手。”
“我得先看看。”
陸小鳳表示,這個自然,他領著追命走到一個木箱前,然後打開了箱子。
頓時有些陰暗的山洞多了一抹光彩。
和箱子一般長的血珊瑚上隨意的掛著珠寶,粉的紅色,藍的綠色,那天然的絢麗色彩美的讓人心驚。
也讓懂行的人直呼暴殄天物,怎麼能就這麼一股腦的塞進這裡麵呢?!
而這其實還不是暗室的東西,是陸小鳳等人把極樂島的亭台樓閣搜了一遍裝箱的。
追命猛地把箱子關上,然後看向其他的箱子,陸小鳳幫他打開。
言語並不能描述全部,直到追命親眼看見這些,他才知道陸小鳳暗地讓人傳信給他們六扇門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筆潑天富貴!
他勉強穩住自己震撼的心,對著陸小鳳還有在場的所有人看了又看。仿佛見到了鬼。
“你們竟然願意把……”
他話說到一半頓時止住了。
因為這些話他是不該說出口的,但他真的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就這麼把這麼龐大的一筆財富交出來了。
一個人視金錢如糞土他相信,陸小鳳確實是個很讓人敬佩的俠士,兩個三個人如此,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江南巨富,花家的兩位公子都在。
但是一群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湊在一起該有多難得?
眼看著老實和尚又要露出可惜掙紮的神色了,陸小鳳笑嘻嘻的把沒在信中說出來的事,簡略的告知一二。
因為形勢所逼,要錢還是要命中他們選擇了要命。
這似乎才是現實合理的情況。
但追命卻並不這麼想。
貪婪的人遇見這些財寶,隻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獨吞,隻有心存底線的人才會在看見這些財寶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的分析。
夜深人靜,一隊朝廷人馬出現在這荒山附近。
這些人明麵上是來剿匪,剛剛剿匪結束的他們在回歸途中安營紮寨,暫時休息一晚,但實際上,這隊人馬由將領帶著,跟隨著無情等人一齊上了這荒山。
山洞裡靜靜的堆放著無數的木箱,而追命就守在這裡,他的周圍還站著一個黑著臉的陸小鳳。
皇帝白得了這麼一批財寶,相當於天上掉餡餅,自然是相當的高興,當即就表示他要看看這小財神啊不對是俠士長什麼樣。
那麼問題來了,都不太想去入皇宮咋辦?
薇洛首先表態,自然是陸小鳳去啊,他可是當初就被皇上遠程口頭褒獎過的人!
老實和尚:我可以作證!江湖人都知道!
花滿庭:這事我這個非江湖人也知道!
嶽湖&嶽瑤:附議!
沙曼:雖然不太清楚,但我也附議。
花滿樓:這個時候隻要微笑就好了.JPG。
於是陸小鳳就這麼被大部隊拋棄了。
老實和尚直接離開,嶽湖也嶽瑤隨後,花滿庭在極樂島的時候,也和沙曼有過接觸,很欣賞這個堅強的女人,表示可以幫助沙曼開始新生活。這正是沙曼夢寐以求的,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而薇洛和花滿樓和他們同行一段路就分開了。
唯有陸小鳳宛如被押解的犯人,被追命看的牢牢地,就怕這一個獨苗也跑了,他不好和皇上交代。
陸小鳳: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
“好久沒吃糖葫蘆了。”
熱鬨的大街上,薇洛接過花滿樓給她買的糖葫蘆,露出開心的笑容。
她就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吃食。
咬下一顆糖葫蘆,她的左邊臉頓時鼓了起來,多了一絲可愛。
花滿樓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笑。
“糖葫蘆就這麼好吃?”
薇洛仔細想了想,然後認真道。
“這裡的糖葫蘆比較好吃。”
她說的這裡,是指這個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的山楂遠沒有她那個世界的又大又紅,糖衣也沒有那麼甜,剛開始她還覺得吃不慣,實在有點酸。
但是習慣了之後,她越吃越有滋味,喜歡到看見賣糖葫蘆的就不由流口水。
大概是這種山楂格外的開胃?
薇洛又咬了一口,幸福的想,反正她怎麼吃也吃不胖,當然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啦!
“沒錢還敢來我們賭坊?去你的吧!”
突然,一句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個人影橫著飛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薇洛咬著糖葫蘆,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玉天寶?”
人影一聽到這個名字,卻不說話,反而是用胳膊蓋住了腦袋。
“我不是玉天寶。”
他的衣服看得出是好料子,卻破破爛爛,說一句衣衫襤褸都可以,頭發也亂蓬蓬的,鞋子也沒有了一隻。
而薇洛剛剛看的清楚,這家夥滿臉的青紫,顯然是遭受了暴打,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敢確認這是玉天寶。
但是在玉天寶說話之後,她就立刻確定了,這個破破爛爛就差一個碗去街邊發家致富的家夥就是玉天寶!
她心裡咯噔一聲,想到自己當初在炸毀蝙蝠島之前還給玉天寶留了一條小紙條,告訴他的身世,頓時有些心虛了。
“玉羅刹把你趕出來了?”
她瞬間腦補了一出,養子發現真相,卑鄙養父頓時一腳把他踢出家門,自此草包過上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人見了要踹一腳,狗見了要尿一泡的悲慘生活。
“我真的不是玉天寶。”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
“你是玉天寶我就幫你,你不是我現在就走了。
哦,對了。我姓薇單名一個洛字。”
怕他不信,薇洛小聲低語了一句當初給玉天寶留的紙條的第一句。
玉天寶身子一僵,然後他果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堅定道。
“對,我是玉天寶!”
隨後他看著薇洛期期艾艾道。
“那個,我認識的那個薇姑娘她還好嗎?”
薇洛看了看站直了更加淒慘的玉天寶,沉痛道。
“肯定比你好。”
玉天寶有些拘謹的拉了拉自己有些破爛的衣衫,小聲表示,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
薇洛和花滿樓帶著他到了自己住的客棧,然後給他準備了乾淨的衣物讓他先沐浴一番再說。
很快,洗乾淨的玉天寶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把這些天的事情纖細說了一遍。
其實就算他不說,隻要薇洛他們打聽打聽就會知道他最近的經曆了。
畢竟他現在可是牽扯進了江湖熱門紛爭的人物。
這件事還要從十天前說起,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他剛剛離家出走。
沒錯,他難得的有誌氣一回兒,在得知自己不是玉羅刹的親生兒子後,又看見玉羅刹從容詐屍,他頓時一顆心摔成了八瓣,氣憤又悲傷,怒氣衝衝的去質問玉羅刹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隻得到輕描淡寫的一句。
沒有我你現在也不過是一介窮苦的鄉野村夫呢。
玉天寶坐在薇洛麵前,想到那時候,頓時悲傷的吸吸鼻子。
“他這麼對我,我怎麼忍得下去,他不拿我當兒子,我又乾嘛拿他當父親?所以我就離開了羅刹教,來中原想要找回我的親生父母。”
“在賭場找親生父母?”
薇洛遲疑。
玉天寶一噎,隨後更悲傷了。
“不是的,你聽我說……”
他當時正在去往尋找父母的路上,結果遇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當時腳受傷了,他好心幫她,結果一覺醒來身上值錢的玉佩,玉冠都沒了!
“她甚至連我的腰帶都不放過!”
玉天寶悲憤道。
偏偏他生氣離開時還沒帶錢。
頓時一場美人心計,讓本就貧困的他雪上加霜。
結果沒過兩日就有人追殺他了,問他要什麼大理皇室手劄?!
他這輩子都沒去過大理,也壓根沒見過什麼皇室手劄啊?!
他僥幸逃脫後多發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姑娘是大理皇室王女,來中原和皇帝聯姻的,當然給的是妃位。
王女心高氣傲,來到中原就逃婚了,結果卻死在了中原,而且就在他東西被偷的那天晚上,屍體就埋在不足他睡覺地方百步遠的地下。
要隻是這樣,這也和江湖人沒關係。
偏偏大理國暗中派人來到中原,疑似王女偷了前任皇帝,憲宗皇帝的手劄。
玉天寶說憲宗皇帝,薇洛一臉懵逼,但是當聽到這憲宗皇帝叫段譽,她頓時明白過來。
而這手劄不僅記載了淩波微步,北冥神功,六脈神劍等武學的一些心得,以供後世家族子弟學習參悟,甚至還有傳聞上麵暗藏段譽後來退位攜帶一眾佳人隱居的洞天福地的位置。
這洞天福地可不簡單,因為它有一個名字,叫做不老長春穀,而其中還有一口不老長春泉,可讓人益壽延年,青春永駐。
當年段譽為了幾位愛妃,花了大力氣去找,雖然沒有結果傳出。不過很多人都猜測最後他們隱居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不老長春穀!
由此可見這手劄有多麼重要,偏偏王女死後,手劄就失蹤了。
而玉天寶疑似是最後接近過她的人。
並且他還是羅刹教的少主。
雖然玉天寶本人說他已經和羅刹教脫離關係了,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壓根沒有幾個人信。
不過有一件事,那些人確實猜對了一半,手劄不在玉天寶的身上,但是他卻在之後神奇的從靴子裡找到了一張手劄殘頁。
為了保命,於是他故意在賭坊把那張有味道的殘頁給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