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笑眯眯說:“我的榮幸。”
等待電梯的功夫,他狀若無意地看向小喬口袋裡露出的銀色羽毛,滿是好奇。
“這是什麼,好漂亮,我可以看一眼嗎?”
隻是一個麵具,小喬自然不好拒絕,於是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菲力不住地稱讚,拿著比劃了幾下。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他才將麵具還回去,手裡一個黑色的小東西,也黏在麵具裝飾裡。
統共不過一兩分鐘,很難被人察覺。
菲力回去交差的時候,他家七少還在房間裡試禮服。
“辦好了?”
“辦好了,那東西小得很,是軍方才有的,定位很準,船上也就這麼大。”
菲力說完,褚沉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隨手拿起床上的兩件外套,“對了,你覺得哪件好?”
菲力無言以對,他跟七少從小長到大,還沒見過他為了一場舞會親自選過衣服,哪怕是要打白色領結的那種超正式晚宴,也不過是下邊準備了什麼,隨便拿來套上。
今晚這舞會可真是有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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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也對晚上的舞會興致勃勃,“場麵肯定盛大,聽說陳小姐安排了很多好玩的活動。”
沈謐不太關心那些吵鬨的活動,更關心下午的這場拍賣會。
托陳家財大氣粗的福,這次婚禮的慈善拍品裡頗有幾個能入眼的東西,所以按時進了會場。
郵輪上應有儘有,有歌劇院有音樂廳,還有運動中心,甚至賭場,自然也有拍賣廳。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拍賣會上人不算多,少有年輕人。
沈謐和助理坐在了最後一排,拍賣快開始時,小喬卻忽然低呼了一聲:“我的天。”
沈謐轉過頭,正看見小喬那驚豔的眼神,心裡想什麼,一望就能望到底。
她順著小喬的視線看去,果然有個英俊帥氣的客人姍姍來遲。
又是那位鄰居。
他的步伐似乎有些匆忙,像是在找什麼人,剛進來就環視了一周。
這回還穿得比較正式,雖然說不上正裝,好歹也是襯衣西褲,格外的腰細腿長,頗為貴氣。
仿佛一轉身就能拍時尚大片。
昨晚拍的是pyboy,今天拍的是GQ。
可塑性還挺強。
隻看一秒,沈謐就撇開了眼。
小喬可沒有這種定力,在她看來,其他客人一樣沒有,也頻頻張望,悄聲議論。
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議論什麼,但是這個客人孤身前來,不說保鏢了,連個秘書助理都沒有,還這麼年輕,怎麼也不可能是身份地位的緣故。
隻能是因為形貌極為出眾,連見慣俊男美女的名流上層都忍不住驚歎。
小喬肯定自己的猜想,有點按捺不住激動,小聲在老板耳邊八卦了一句。
“沈理事有見過嗎,是明星還是模特?”
沈謐低頭看著拍品手冊,“不清楚。”
小喬麵露可惜。
不過她也知道,老板除了二婚找了個巨星級的影帝當老公,對其他的明星藝人並不感興趣。
不認識也正常。
可是下一秒,小喬卻看到那個顏值引人側目的男人竟然徑直走了過來!
不僅走過來,還走到了最後一排,她老板的身邊。
沈謐抬頭,映入眼簾的正是鄰居那張無處不在的臉。
男人人高腿長,將原本還算寬敞的位置,襯得狹窄了幾分,偏生他並不收斂,兩條長腿微敞,腳尖快要抵到她的高跟鞋麵。
兩人肩膀距離不足十公分,沈謐幾乎可以感覺到藏在西裝下手臂肌肉的溫度。
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轉過頭,對上她的眼。
嗓音磁性,“這麼巧?”
她漸漸聽到,有人在失聲痛哭,老人的,孩子的。
天空仿佛在一瞬間坍塌了下來,隻留絕望。
沈謐卻動彈不得,她拚了命想自救,想反抗,卻連呼吸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
“啊!”
沈謐猛然坐起,胸口劇烈起伏。
室內亮著橙黃色的暖光,很安靜,沒有哭聲,什麼也沒有。
四周的氣息卻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床品也是,充滿著不真實感。
有人長臂一伸,重新摟住了她的腰,“怎麼了?”
沈謐低頭,看見男人發絲淩亂的睡顏,眉目如畫的線條,眼睛沒有睜開,唇角卻是微微揚起。他的全身都是炙熱的,遠超過她的體溫,寸寸緊貼,似能將人融化。
沈謐噩夢後的心跳平複下來,聲音有些嘶啞:“沒什麼。”
然後想拉開他的手,下床。
褚沉卻不放,大手有力地反握住她,睡眼惺忪,語氣卻莫名警惕:“去哪?”
沈謐將垂下的睡袍拉起來,看著仍然沒有天亮,墨黑的窗外。
這一夜真長。
沈謐揉著額角,“睡不著。”
褚沉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啃咬般地輕吻,“就這麼認床?”
酥麻的感覺從手心傳遞到更深的地方。
沈謐收回了手,“嗯”了一聲。
“你躺著,我去拿煙。”
褚沉也翻身坐起,什麼也沒穿,大敞著腿,筆直修長,肌肉緊繃,一看就常年運動。
充滿力量和美感的線條,引人無限遐想。
比如之前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
瘋狂的,不知節製的。
每一幅畫都讓人口乾舌燥。
沈謐這才感覺身上有些酸軟,不自覺地靠在了床頭,“彆拿。”
褚沉一愣,“怎麼?”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不喜歡還抽?”
“有時也需要提神。”
褚沉把臉湊了過去,在沈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累了就休息,提什麼神。”
簡單粗暴的邏輯。
即使做不到,聽著也愉悅。
沈謐彎了彎唇,“給我拿杯水吧。”
褚沉輕快地下了床,眉眼間神采飛揚,衝她行了個標準的吻手禮,“遵命。”
小小的調劑,室內沉悶的空氣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不一會兒,邁著大長腿的男人便回來了。
全身一覽無餘。
大約隻有對自己絕對自信的人,才能毫無顧忌地展露自己的每一處,沒有半點拘謹和不自然。
當然,他也足夠賞心悅目。
造物主一定是個出色的雕塑家,才能有這大手筆之作。
沈謐微微出神,水杯便送到了唇邊,她接過來,“謝謝。”
剛觸碰到杯沿,就有人將嘴湊了過來。
溫熱的唇,燙人。
水涓涓流入他們的咽喉,途經彼此的唇。
兩人視線碰撞在一處。
褚沉深邃的淺色眼眸在她臉上掃蕩。
最終,拿走水杯,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嗓音低啞:“還渴嗎?”
“你呢。”
沈謐看向他,擦走唇邊的水珠。
被水浸過的唇色更顯潤澤,似乎有更甜的味道。
褚沉的喉結輕輕滾了滾,貼到她的耳邊嗬氣,“我快渴死了。”
沈謐笑了。
下一秒,這個笑容卻被以吻封緘。
“不是睡不著,剛好接著做運動。”
“安全套應該用完了。”
“誰說的,我買的是這種。”
褚沉像舉戰旗一般地舉著那巴掌大的盒子,尺寸是他的巴掌,容量的恐怖可想而知。
再聯想某人激烈的程度,讓人頭皮發麻。
沈謐少有的產生了退卻之意,“Mattia先生,床上可不是體麵的死法。”
褚沉按住她想要逃的念頭,還有手腕。
姿態強勢又溫柔。
“那就一起去天堂。”
說罷,在黎明之前,再次點燃了一場狂風驟雨,久久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