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修羅(1 / 2)

三婚 江子歸 11054 字 8個月前

雨漸漸小了下來。

沈謐想起重要的事情還沒說,“對了, 下個月國內有個頒獎典禮, 你彆再缺席, 該露個麵了。”

陸昀目光放在遠處, “我不想去,也不想回國。”

沈謐皺眉, “最近媒體發了很多你不好的傳聞,你再不露麵, 他們該寫你進監獄了。”

“我不想回去給你惹麻煩。”

“阿昀, 你不回去才麻煩, 《暗星2》要上映了, 關注度躲不了的。”

“對不起,我的那些新聞肯定又給電影加黑料了。”

陸昀低著頭,語氣裡透出一絲落寞。

沈謐寬慰他,“彆這樣, 打起精神來,我已經處理好了。”

“我以為你不會管我了。”

陸昀靜靜地看著她, 心中湧動著一些溫暖又酸澀的東西。

他的太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人。

這句熟悉的“我已經處理好了”, 曾經聽過無數遍, 隻要聽到, 就能安心, 知道他太太還在。

沈謐微微一笑, “我怎麼會不管你, 我說過,我們還是朋友。”

陸昀聽到“朋友”兩個字,眼裡的光迅速暗了下去。

用力踢開了腳邊的碎石。

“你和虞成霖怎麼樣了。”

“我們離婚了,月底就會公布。”

“真的?”

陸昀立馬抬起了頭,掩飾不住地高興,“你終於發現他的真麵目了,他就是個虛偽狡詐的混蛋!把你搶走了還不老實,在外麵沾花惹草,還搞大彆人肚子……”

沈謐深深看了他一眼,“阿昀,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陸昀一愣,嘴張了又合上,完全沒辦法對她說謊。

喜歡就是喜歡,妒忌就是妒忌,生氣就是生氣,所以才會一氣之下,說出他要離婚那種話。

那是唯一一句謊話。

現在,陸昀說了第二句,“我們之前畢竟是好兄弟,還有共同朋友,總會知道一點情況。”

沈謐並沒有深問,隻是點點頭。

“這件事不是表麵那麼簡單,你就當不知道吧。”

“噢,好。”

陸昀看上去挺平靜,其實插在褲兜的手微微收緊,有點發抖。

原來說謊也需要天分,他忽然很羨慕虞成霖那種滴水不漏的演技,還有他綿裡藏針的本事。

好在他已經學會了,還把那個搶他太太的人拉下了馬。

陸昀秀長的雙眸,閃閃發亮。

沈謐看向了不遠處駛來的轎車。

她正要收傘,卻被身邊的陸昀攔住,“彆住酒店了,回家住吧。”

沈謐一頓,“回家?”

陸昀一本正經,“你明天畫廊不是很早有活動麼,家裡距離畫廊更近。”

像是害怕被拒絕似的,又補充道:“奇奇也想你了。”

奇奇是隻英古牧。

兩人訂婚的那年,陸昀領了回來,長得和沈謐小時候養過的那隻奇奇一模一樣。

後來才知道是他是按著以前的照片,在奇奇的血緣關係裡找來的,花色、犬齡,甚至是活潑又招人的性格,都和從前的奇奇沒什麼分彆。

如果不是她的奇奇七歲那年就走丟了,恐怕以為就是原來那隻。

離婚的時候,沈謐想帶走奇奇。

可是陸昀態度堅決,要麼不離,要麼就要留下奇奇。

沈謐把奇奇留了下來,她能照顧奇奇的時間其實也很少,大多時候都是陸昀照顧。他要留下奇奇,無可厚非,隻是她的確也想著奇奇,想念它毛茸茸的擁抱,就像小時候一樣。

沈謐衝停下來的司機揮了揮手,然後看向了陸昀,“你的車停在哪?”

陸昀笑容禁不住溢滿嘴角,將車鑰匙塞進了褲兜深處,“距離又不遠,我們走回去吧。”

比起吃飯的時候,回去的路上,陸昀興致很高,說了很多話。

兩人在這裡住了幾年,一個讀大學,經營畫廊,一個寫書,附近都是熟悉的街景,店麵。

雨一停,有餐車經過,陸昀興衝衝地跑去買了些甜點。

排了一會兒隊伍,就抱著兩大杯,插滿了粉紅色裝飾的東西回來了。

這是種韓式churro,像小油條一樣,鋪滿了餅乾碎、杏仁、格蘭諾拉麥片和點彩糖粒。

每一杯裡還有冰淇淋,上麵插著一朵粉色的棉花糖,看上去很是可愛。

陸昀遞了一杯過去,“很好吃的,老……你,要不要試試?”

說到後麵,他有些拿不準,有點想收回來,沒想到,沈謐居然伸手接了過去。

沈謐不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可是那種甜膩的奶香味,忽然勾起了她的一絲食欲。

那種濃重的煙火氣息,是今晚那些清淡的菜式所不能給她的。

有些東西,一旦嘗試過好的體驗,內心就會忍不住蠢動。

沈謐忍不住嘗了一口點心杯,花枝招展的粉色造型,入口卻是平庸的香精味道。

品質粗糙的原料,複雜的口感胡亂地揉成了一團,令人大失所望。

她居然會對外邊流動餐車的小食抱有期待。

不切實際的期待。

陸昀很是意外,“你以前從來不吃這些的,你說吃了沒什麼好處。”

沈謐淡淡一笑,將那杯點心送回了陸昀的手裡。

“的確沒什麼好處,所以吃一口就夠了。”

-

褚老爺子和沈老太太一同回來,一個飛B市,一個飛香港。

褚沉聽說老爺子回來,第一時間就想飛到香港,結果電話打過去,老爺子根本沒工夫搭理他。

“老爺子在瑞士待了一兩個月,回來很多事要忙,說公事的話直接走程序,私事度假的時候說。”

聽完孫秘書的轉述,褚沉緊緊皺眉,“不能等到度假,我的事情很重要,必須現在說。”

孫秘書聽出他心情不佳,小心地問:“七少,您那邊是好事,還是壞事?”

褚沉長腿交疊著靠坐在辦公桌上,迎著陽光抬起手,細細地欣賞著那枚精致招搖的腕表。

“我覺得是好事。”

孫秘書顯然是個人精,乾笑道:“七少,聽上去不太像啊。”

褚沉臉色微沉,寒聲道:“孫秘書的好奇心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孫秘書隔著電話,都感覺頭皮發麻,連聲說著“誤會”。

“七少,不是我想問,而是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特殊,剛做了一個細胞方麵的治療,至少短期內要保持穩定的情緒和血壓,不可以受刺激,如果不是好消息,就過段時間再說吧。”

“短期內,是多久?”

“最好是一個月左右吧。”

褚沉攪拌咖啡勺的手頓了頓,腦中思緒翻滾,半晌才說:“明白了,讓爺爺彆累著自己。”

孫秘書見他要掛電話,忙道:“等等,七少,老爺子還有事情交代您。”

“什麼事?”

“大褚總剛出院,還需多休息,老爺子的意思是,想您子代父職,去療養院看看沈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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