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謐頓了頓,“不是我選擇離婚,是我們選擇了離婚,如果你不想離婚,有一百種方法不簽。但是我們都知道沒必要,離婚對於我們是雙贏。”
虞成霖欲言又止,“是雙贏,可這一切隻是……”
“暫時”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鈴音便從身邊傳來,他轉頭看向了沈謐,“有電話?”
他們帶在身上的,都是私人電話,隻有關係親密的人才知道。
不是重要的事,就是私事。
沈謐隨手接起,“喂?”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是我。”
電影仍在放映,男人的音量不算高,聽上去不算十分清晰。
沈謐蹙眉,“你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你又忘了。”
語調輕嘲,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氣場。
鋒芒銳利。
仿佛看到了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睛。
沈謐一頓,“Mattia”
這個名字剛剛說出口,一旁的虞成霖便變了臉色。
沈謐的聲音不輕不重,有電影的背景音在,本不容易被注意到。
隻是這個名字讓人過分印象深刻。
——寫在他太太的腰間,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虞成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電話那頭的褚沉,聽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聲音也在那瞬間變得柔和。
“怎麼,沒想到我會打過來?”
虞成霖體貼地探身過去,征詢道:“謐謐,需要讓電影暫停下來嗎?”
他的台詞功底有口皆碑,聲音十分清晰。
清晰到,褚沉隔著電話都能輕鬆聽清。
一字不漏,信息詳實。
是個男人。
叫得很親熱。
他們正在一起看電影。
褚沉眯起了眼睛,敏銳地問:“你和誰在一起?”
沈謐衝虞成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然後衝電話那頭,輕聲道:“抱歉,我這會兒還有事,待會兒再聊。”
隻聽得一聲“再見”,電話就被掛斷。
留下一陣嘟嘟聲。
褚沉哪裡能忍。
他的忍耐已瀕臨極限,尤其想到剛剛聽見的聲音,想到他的女人正和彆的男人一起看電影……他就想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把那頭的男人給掐死。
再看一眼表,稍稍算下時差,就知道那頭正是晚上。
看完電影,恐怕還有其他活動。
其、他、活、動。
男人和女人的活動。
褚沉的喉結上下鼓動著,陰沉地目光盯著手機,幾乎立時撥打了回去。
剛響起,就被掛斷。
再響起,又掛斷。
沈謐微微蹙眉。
另一邊的虞成霖挑了挑眉,他很了解沈謐,這樣的舉動隻會讓她煩。
愚蠢的野男人。
他不動聲色地說:“如果是不想接的電話,可以拉黑。”
“怎麼拉黑?”
“我幫你。”
虞成霖微微一笑,衝她伸出手,“給我。”
沈謐將手機遞過去。
虞成霖快要拿到手機時,沈謐卻收回了手。
“算了,我暫時關機。”
虞成霖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
從小到大,她都是那個最沒有耐心的人。
他的笑容消失不見,深深地看向沈謐,影院裡昏暗的光影裡,卻看不清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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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端著咖啡進來時,正撞上七少一腳踹向沙包,力道之狠,差點橫飛到門口,他臉也在。
好彩差了那麼一點,不然得毀容。
說不定下半身不遂。
多大仇。
菲力看著七少那陰沉得滴水的臉,站得遠遠地關心著老板:“少爺,怎麼了,電話不對嗎?”
褚沉恢複了冷靜。
他靠回了椅子裡,手指點著桌麵,“把她的日程給我拉出來,給我訂最近一趟飛過去的機票。”
沈謐的戒指上是枚碩大的鴿血紅,的確引人注意。
不過要想從這樣眼花繚亂的舞會裡看到它,未免強人所難。
沈謐彎了彎唇,卻並不細問。
褚沉用眼神描繪著她的唇形,遮去了一半之後,紅唇愈加誘人,弧度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