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小提琴, 燭光晚餐。
這樣傳統的浪漫場景, 很少出現在沈謐的生活中，即使她很早訂婚，還有過兩段婚姻。
陸昀一開始也有這樣的嘗試, 不過他在創作外沒有太多天賦, 最終呈現的方式總會錯漏百出。
而虞成霖太了解她的性格和審美，知道她不喜歡浮誇張揚，亦不喜歡庸俗的橋段。
隻有眼前這個男人，用著比借火更古老的**, 笨拙又粗暴的吻, 卻輕易地將她誘惑。
想到兩人最初的重逢, 沈謐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褚沉怎麼會允許對麵的人心不在焉, 捕捉到沈謐有一絲絲走神, 立馬就要拉回她的注意力。
“不喜歡這首曲子嗎？”
“沒有, 很清新很有自然氣息。”
“那是不喜歡這道前菜？”
“不是，味道很好。”
褚沉眯起眼, 身體微微前傾，“那你在想什麼？”
沈謐有些想笑，“你有時候就像動物一樣敏銳, 那種掠食的，狼, 獅子, 或許是鷹。”
“這是誇獎嗎？”
“你可以當做是。”
“可你還是沒說, 你剛才在想什麼。”
褚沉的重點總是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
沈謐忽然覺得，應該不止自己一個人拿他沒辦法。他總能令人對他無計可施。
褚沉喝了一口餐前酒，餘光掃過，“你又在笑。”
沈謐淺笑不止，故意激他：“我在想，這樣的浪漫是不是有些俗套。”
褚沉切蝦的手一頓，“你從來不說這麼直白的話，看來我今晚的安排並不令人滿意。”
“你生氣了？”
“沒有，你不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才會生氣。”
褚沉放下了刀叉，好整以暇看向她，“我沒這方麵經驗，不過你教我，我會學得很快。”
“就像你的吻技？”
“對……”
褚沉盯著她眼神的變化，忽然道：“所以，你剛才想的是我。”
沈謐無言地笑，攏了攏頭發。
褚沉握住她的手，眼睛亮了亮：“過兩天，我們去趟法國怎麼樣。”
“怎麼說到那裡去了。”
“不是說法國人最浪漫嗎，我們過去學習一下。”
沈謐笑得眼睛都彎了，捏了捏男人的手背，“你看你就是想給自己放長假了。”
褚沉麵不改色，“我這麼多年都沒休過假，補償一下也很應當，你也是，我們一起放個長假。”
“我去年已經休息了兩個半月。”
“你也說是去年，今年的兩個半月可還沒開始。”
“你好像忘了過兩天是你爺爺約我奶奶吃飯的日子。”
“我沒忘。”
褚沉的目光沉了沉，“他們想用一頓飯定下你和我爸的婚事，做夢。我已經準備好見麵的時候攤牌，也就挨一頓打的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完了我們就去度假，好好過二人世界。”
沈謐蹙眉，“什麼叫挨一頓打？”
褚沉覷到她的緊張，心裡甜似蜜，麵上雲淡風輕：“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能有多大力氣。”
“他揮手杖的力氣可不小。”
“我比手杖結實，搞亂了他的安排，總得讓他出出氣。”
褚沉不以為然，沈謐卻不放心，“你彆硬著來，到時候我來說。從兩家的關係和利益來看，我和你爸結婚或是和你結婚，雖有差彆，但可操作，聯姻也可以是雙贏的局麵。”
褚沉搖頭，“你不懂我們家老爺子，他最要麵子，隻會覺得我存心讓他出醜，不給我一頓教訓是不可能的。而且睚眥必報，誰敢挑戰他的權威，都沒好果子吃。”
語調無波無瀾。
沈謐的眉卻皺得更深，“你這性格在老爺子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褚沉聳了聳肩，“火星撞地球，互相折騰，變著法兒不讓對方好過。他對我的要求特彆嚴厲，但他越壓著我，我越要證明自己，我越證明自己，他就越壓著我，結果反倒互相成就。”
“怎麼說？”
“他得到了一個我這麼優秀的繼承人，我得到了一個比從前更優秀的自己。”
沈謐笑著搖頭，“你們真不愧是祖孫。”
褚沉用食指輕輕勾了勾她的下巴，“所以彆擔心我，還是多想想我們的度假計劃……”
沈謐的“好”字還沒出口，便看到餐廳經理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他西裝革履，麵帶微笑：“小褚總，沈理事，晚上好。”
褚沉擦了擦嘴角，“什麼事？”
經理看了一眼沈謐，然後彎下腰，在褚沉的耳邊悄聲地說了幾句話。
褚沉的臉色沒有太多變化，聽完後放下餐巾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