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床一個人躺還算寬敞, 兩個人在一起多少就沒有多少剩餘空間了。
要說哪裡晚上最安靜, 醫院絕對可以上榜。
除了護士跟醫生偶爾走動查房, 外麵基本是萬籟俱靜。
房間裡麵不說話的時候，耳畔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點滴一滴滴落下, 順著輸液管流進陸笙的身體裡。
沈亦然怕擠到陸笙，側著躺在床上, 半個身子沒放平。
陸笙伸手摟了一下他的腰，立刻就發現了問題。
“你往裡靠靠, 彆再掉下去。”
沈亦然就笑：“沒事, 我這樣就行。”
陸笙把人往自己這裡拉了一把，白了他一眼：“躲那麼遠乾嘛, 我又不是妖精還能吃了你不成？”
沈亦然拉住她的手，順從往裡挪了挪，嘴角帶笑：“我巴不得你吃了我。”
胡鬨。
相處了這麼久, 沈亦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陸笙大概是知道的。她笑了笑, 忽然又想起什麼：“要不你待會還是去那個床上睡吧，我怕傳染給你。”
沈亦然“嗯”了一聲，倒不是怕傳染還是怎樣。主要是溫香暖玉在懷, 他怕自己想些有的沒的。
就這麼說了一會兒話，沈亦然發現陸笙的神色有些怪異。
“笙笙怎麼了？”
陸笙感覺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不說，聲音比著蚊子沒大多少：“我想去廁所”
沈亦然了然, 幾個瓶子的點滴下來，能不想去才怪。
憋著不好, 沈亦然立刻爬了起來要幫陸笙拿點滴袋過去。
陸笙還是很不好意思，開口來了句：“我自己去就可以”
“自己怎麼能去。”沈亦然催她，“好了，走吧，我在外麵等著你。”
病房本來就不大，衛生間離著病床也就幾米的距離。
陸笙進去之後沈亦然給稍微帶了下門，隻開了一道縫。
“需要我幫你嗎？”
“不不用的。”雖然一隻手在掛水，但是上廁所還是可以的。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想到沈亦然就站在外麵，陸笙不免紅了臉。
陸笙出來之後，沈亦然伸手扶了她一把，神色如常。
晚上兩個人分床睡的，乍一換地方，陸笙根本睡不著。
睜開眼，牆壁是白色的，天花板也是白色的。
“睡了嗎？”陸笙小聲問道。
“沒，你怎麼還不睡？”
陸笙朝著沈亦然這邊側躺著，沈亦然也側過來看著她。
兩個人麵對麵乾眨眼，沈亦然最先開了口：“要我過去嗎？”
陸笙點點頭：“嗯。”
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陸笙也是今天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麼依賴沈亦然。
靠在一個溫熱的懷裡，陸笙覺得心裡無比踏實。
“沈亦然”她叫他名字。
“嗯。”沈亦然應了一聲。
“我買了保險，受益人寫了你的名字。要是”
“睡覺，不準說話了。”
“可是”
“快點睡覺。”
“沈亦然，我愛你。”陸笙憋了半天，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沈亦然狂喜，摟著她的腰下巴就靠了上去：“笙笙你剛才說什麼？”
陸笙不肯再說：“睡覺。”
“再說一遍，我想聽。”
陸笙不肯說，哼唧了一聲說睡覺。
就聽身後的沈亦然輕笑，低聲來了句：“我也是。”
也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陸笙驀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