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地上抽搐不止,凰歌清理了孩子口中的嘔吐物和臟汙,防止濺入氣管噎死,又讓掌櫃的拿了軟木給他咬著,以防他抽搐之中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公子,現在怎麼辦?錢大夫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掌櫃的看著小小的孩童僵硬地抽搐成一團,心疼地道:“如果公子能夠診治的話,小店必定重謝!”如果人在濟世堂出了事情,即便不管他們的事,也有個診治不及時的罪過,況且,這麼小的孩子也太可憐了,他家中的女兒也不過這般年紀,推己及人,掌櫃的自然不希
望孩子出事!
“重謝倒是不必了。”凰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滾燙不已,顯然是中暑又高熱,人便皺眉道:“可有純度高的酒?準備清水和酒以及毛巾,拿回來給我!”
“有!有!都有!”掌櫃的趕緊讓人拿來,遞給了凰歌,憂心地問:“就在地上診治嗎?不如先去旁邊的病床上……”
“不用了,床上濕熱,還不如地上涼快。”
凰歌其實覺得,老祖宗說的那些接地氣的說法很有道理在,有了大地散熱,這個孩子的溫度能更快地降下來。
凰歌拿水稀釋了酒,又浸透了毛巾,脫掉了孩童的衣服,親自給他擦拭額頭胸口和腋下手腳等部位,來回擦拭了幾遍,孩子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抽搐也緩慢停止了。
婦人見兒子臉上的潮紅已然退去,頓時欣喜不已。
她感激地看了凰歌一眼,才發現這位公子衣料考究,氣質高貴,分明不是一般人。
而這樣一位公子,竟然親自跪在地上給她臟兮兮的孩子擦拭手腳,婦人心中頓時感動又羞愧。
她屈膝行了一禮,含淚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來日我們母子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
凰歌把她扶了起來,笑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這時,凰歌才吩咐寒冰把孩子抱上床歇息,又從掌櫃處拿了銀針,親自給孩子針灸緩解病症。
這個過程中,整個濟世堂靜靜的,人人的注意力都在凰歌的身上。
等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凰歌去了針,孩子也醒了過來。
婦人連忙撲了過去:“狗蛋兒,你可好些了?”狗蛋兒有些迷茫,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就記得自己跟著娘在街口擺攤兒,然後曬得厲害,也難受的厲害,再醒來就在床上躺著,許多人圍著他,彆的,就記不清
了。
但是見娘哭的眼睛紅紅的,狗蛋兒心疼地去給她擦淚:“娘你彆哭,我不難受了。”
眾人見了,都唏噓不已。
凰歌讓白露端了碗溫水來,給狗蛋兒喝下去了。
“狗蛋兒,快謝謝這位公子,是這位公子救了你的命!”
婦人眼圈紅紅的,心中卻歡喜不已,慫恿著狗蛋兒給凰歌磕頭。
狗蛋兒也很乖巧聽話,從病床上爬下來,恭恭敬敬地凰歌磕了三個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狗蛋兒雖然麵黃肌瘦,可是隱隱看的出眉清目秀來,況且這孩子眼神之間自帶了一股倔強和不服輸的氣勢,人又孝順,凰歌看著很是喜歡,便想幫助他們一下。
白露見狀,便拿了錢袋子給那婦人:“這些銀子是公子賞給你們的,租個店麵什麼的做點小生意,大熱天的,不要帶著孩子在外麵遭罪了。”
婦人又驚又慌,哪裡肯接:“公子已經救了我孩子的命,我怎麼還能收公子的銀子?這使不得……”
凰歌搖了搖頭手中的折扇,笑道:“這不是給你的,是狗蛋兒這孩子合我的眼緣,我不忍心他再受苦。”
婦人這才含淚接下了:“不知公子貴姓?也好叫我們母子來日報答。”
凰歌當然不會說自己的姓名,淡淡地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如此。”
掌櫃的見他實在不願意透露姓名,便讓人拿了避暑的藥來:“公子既然不願,你也不必強迫,日後過好自己的日子惦記著公子,就是對公子的報答了。”
見婦人還欲言又止,掌櫃的連忙把藥塞給她:“這些都是用來避暑的,回去熬了給孩子喝,聽公子的話好好生活便是。”
婦人含淚接了,謝過眾人,才帶著狗蛋兒離去。狗蛋兒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凰歌,忽然又跑回來磕了個頭:“公子,我記住你了,來日我必定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