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然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做了什麼事情,下意識地看了雲燁一眼,強顏歡笑地勸道:“皇上,這些染了血的穢物,還是不要看了,免得衝撞了龍體。”
雲景軒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這都是朕子民的血淚!有什麼看不得的!”
皇後見勸說不住,不禁有些焦頭爛額,趕緊給雲燁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離開。
雲燁本來以為這些小事情是不會被皇上知道的,可是到現在,先來了一個黃大夫,又來了一個丁墨小老兒,現在他就是走,也來不及了。
雲景軒捧著狀紙看著,臉色從不耐煩變成了陰沉,又從陰沉變成了鐵青,最後“啪”的一聲把血字狀紙拍到了桌子上,起身厲聲嗬斥道:“孽畜!跪下!”
這一聲“孽畜”叫的飽含怒火,雲燁聽見之後,膝蓋一軟,情不自禁地跪下去了。
他跪在地上,在寬大的袖子中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爆出,頭略微低著,一臉冷意。
雲景軒暴怒:“怪不得你說那些刁民死有餘辜,原來這些事情根本就是你做的!”
楚天歌被嚇得心肝亂顫,慌忙跪在了雲燁的旁邊,驚慌地喊道:“父皇……”
皇上根本沒把楚天歌放在眼裡,連搭理她一句都未曾,徑直指著桌子上的血狀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些百姓到底做錯了什麼?迎客樓的老板又做錯了什麼?”
雲燁捏緊了拳頭,用涼颼颼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凰歌和同樣跪在地上的丁墨:
“父皇,那些刁民本就該死!那日兒臣去給國公夫人送葬回來,聽見他們在大街上胡說八道,十分怨懟,兒臣是為了殺雞儆猴平定民心!”
“好一個平定民心!”
雲景軒氣的渾身顫抖:“就算這些百姓真的有錯,你也不該把他們的頭都掛在人家酒樓上示眾!酒樓老板又何其無辜!”
雲燁硬邦邦地道:“酒樓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
雲景軒隻覺得自己心力交瘁,他疲憊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丁墨,冷聲道:“丁墨,既然那書生把狀紙交給你了,你也送到了朕的麵前,那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去辦。”
一直沉默地跪在地上的丁墨訝然地抬頭:“皇上,臣隸屬工部,今日進宮也是無奈之舉,這件案子不如交給刑部去辦。”
“不必了,刑部的那些人也未必有這個膽子查清楚。”
雲景軒厭棄地看了一眼太子,最後揮了揮手道:“蘇明安,護送太子和太子妃回府,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出門。”
“是。”蘇明安低著頭走過去,恭敬地小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奴才送你們回去。”
這便是變相的囚禁了。楚天歌想到最近太子府接二連三地倒黴,不禁捂著嘴巴啜泣了起來。
雲燁不甘心地跪在地上,看著雲景軒的背影不甘心地道:“父皇,兒臣才是你的兒子!那些人不過是以下犯上的賤民而已!您何必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懲罰兒臣!”
聽著雲燁口口聲聲“賤民”、“無關緊要”地叫著說著,雲景軒的臉色難看的如同快要下雨一般: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思悔改!來人,賞他二十大板再送回府!”
皇後和楚天歌頓時愣住了,皇後喉嚨動了動,不可置信地勸道:“皇上,不可啊!燁兒他可是太子啊!”
皇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了皇上的大腿,哭訴道:“太子乃是國之根本,如果您今日這樣打了太子,以後還叫他……叫他怎麼做人啊!”
皇後本來想說讓他怎麼繼承皇位的,可是接觸到雲景軒那鐵青的臉,話到嘴邊打了個人轉兒,又咽回了肚子裡。
“就因為他是太子,肩上的擔子才比彆人重!要懂的東西才要比彆人更多!對於子民,他也該有更深的憐憫!”雲景軒當真是氣急了,揮了揮手,讓人把雲燁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