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曉陽的右手邊是陸朗,左手邊是那對還在熱吻的男女,頭頂上是不斷變換著色彩的彩球燈。然而他不為所動,猶如坐在教室一般,翻開書本便進入習題的世界裡。
陸朗暗暗瞥著苑曉陽,第一次對好學生產生了佩服的情緒。
在這種燈光下他自己看手機都覺得眼花,苑曉陽卻還能寫數學,那不是一般的意誌力能做到的。
此時此刻,他眼中的苑曉陽散發出微微的光芒。
“朗哥要不要唱首歌?”有幾個人湊了過來,“好想聽你唱歌,來嘛!”
陸朗將視線從苑曉陽身上挪開,又回到手機屏幕上,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那些人自討沒趣,自己唱歌去了。
沒一會又有幾個人找來,喊陸朗到一邊玩牌。
這群人和陸朗比較熟悉,因此陸朗態度好些,麵無表情地告訴他們今天沒心情,自己一邊玩去。
人來人往,苑曉陽翻了一頁繼續寫。
陸朗不唱歌,也不想玩牌,手機玩了一會也覺得無聊,隻好玩苑曉陽。
苑曉陽是左撇子,他就拉苑曉陽的右手來看上麵的字跡還在不在。字跡已經不在了,不曉得苑曉陽是用了什麼法子洗掉的,陸朗捏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手玩完了,陸朗又去揪苑曉陽的頭發。
卷發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隨便揪起一根順著摸,摸到彎曲處便有種特彆的手感,讓人百摸不厭,就像是捏泡泡紙一樣。
陸朗昨天第一次揪羊毛,還沒什麼經驗,今天經驗多了點後,便開始找手感最好的那根卷毛摸。
苑曉陽被揪得頭歪一邊,但仍十分專心毫不受影響。
另一頭,陸朗一行人到了燒烤攤。
周強是打架鬨事的行家,昨天陸朗說要打人,他昨晚便替陸朗把該打的人都查清楚,連幫手都聯絡好了。今天待陸朗睡飽了,一夥人便上門搞事,打得那群殺馬特哭著說不敢再來找麻煩。
“今天朗哥請客,你們儘管點,吃不倒他。”唐吉祥道。
一群混混聚在一起,又是酒又是肉的毫無節製地點了一堆。然而陸朗心情大好,就連臉上新添了一道傷也沒影響他的心情,更不在意那點小錢。
眾人正吃著,陸朗的手機響了,一看竟是他小姨打來的。
“陸朗,你人在哪?”
“問這乾什麼?”
旁邊幾個人酒喝多了嗓門極大,陸朗起身離開座位。
“就不行問問?你沒出去玩吧?”
“沒,在家。”
燒烤攤前旁的奶茶店人稍微少點,陸朗站在奶茶店前繼續說。
“剛才是什麼聲音?”
“電視聲。”
“在家就好,我還怕你出去鬼混。”王俐道,“你記得寫作業,過兩天我去你家檢查作業,沒寫我就告訴你哥。”
“……”
“聽到沒?”
“聽到了,囉唆。”
陸朗直接關機,煩躁地吐出口氣。要叫他寫作業,還不如再叫他再去打一架,天知道他都幾百年沒寫過作業了。然而一想到王俐要告狀,陸朗就頭大。
苑曉陽是個閒不下來的性格,坐了一會後便打算繼續做事。可正當他準備回到店裡時,突然看到店外有一個熟悉的高大背影,正是陸朗。
他沒有多想便湊上前去,碰了碰陸朗的手想打招呼。
才一碰,他的手瞬間被陸朗反手握住,陸朗一臉防備地轉過頭來。
“是你。”陸朗認出他後頓時放鬆下來,隨後卻又挑起眉打量著他,“怎麼到哪裡都能遇見你?你跟蹤我?”
“……我在這裡兼職。”苑曉陽不知道陸朗為何會有這樣的誤會,指了指自己的圍裙。
陸朗看苑曉陽穿著一件深色的圍裙,圍裙上還印著店名,不明所以地“哼”了一聲,說道:“勉強相信你。”
苑曉陽的手還被陸朗抓著,一直到他輕輕往回縮了下手,陸朗才放開來,並問道:“叫我乾嗎?”
“昨天……”苑曉陽注意到陸朗的臉上多出一個嶄新的傷口,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疼不疼?我給你擦個藥吧?店裡麵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