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還是有忌憚亨利公爵的,忙開口製止,又幫忙圓場地說:“這話說得有些過了,那位夫人自打重新結了婚,可一直規規矩矩,對公爵大人也是深情一片呢。”
朱迪安冷笑一聲:“呸,規矩,說她規矩是要笑死人呢了!但凡哪個男人真信了她是一個守規矩的女人,那早晚都是要把綠色龜殼背好的呢!”
亨利公爵因此大怒。
他站起來衝著朱迪安喊了一聲:“你這下賤的野種!再這麼擱人背後說三道四、胡說八道,我是饒不了你的。”
朱迪安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嘿,胡說八道談不上,我說得到底是不是真話,大家心裡都明明白白的。”
亨利公爵氣得臉色鐵青,猛地一下子跳起,又拔出腰間的劍,朝著朱迪安就刺了過去。
朱迪安一驚,沒想到對方居然一上來就動用了兵器。
他自是不肯吃這個眼前虧的,當即拔腿就逃。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
前奔後突,左蹦右跳,將好些人的腳給踩了一圈,又撞翻一些擱戲院兜售零食的小販們的攤子……
一時間,追逐大戲精彩上演!
場麵雞飛狗跳,十分熱鬨。
戲台子上本是有人唱歌的。
底下的觀眾們本也還在閒聊。
見了兩人這樣的追逐場麵,就歌也不聽了,天也不聊了,齊齊起哄地為兩人呐喊助威(拱火)起來:
“上啊,公爵大人。”
“朱迪安,你不要總是跑呀。”
“打他!”
“哈哈哈,踹他,再給他開個膛!”
又有壞心眼的,還拿了水果、鮮花、瓜子,紛紛朝兩人投擲過去。
嘻嘻哈哈的笑聲、女人們的尖叫聲、男人們的叫喊……
種種吵鬨的聲音,以至於戲院的屋頂仿佛都要被掀翻了!
最終,朱迪安吃了沒兵器的虧。
他被亨利公爵打倒在地,結結實實吃了兩拳,又被狠狠踹了幾腳,當眾受了一番屈辱。
而亨利公爵倒是打完收工。
他還笑嘻嘻地同那些觀眾們招手,一副出儘了風頭的樣子。
另一邊,朱迪安卻隻能一瘸一拐地狼狽離開。
這事後來被理查德國王知道了。
他不想插手兩人間的矛盾,又覺得這事挺好玩的,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兩人還真是……唉,玩鬨起來從不看場合,也難怪旁人總喜歡傳他們的閒話。”
於是,蓋棺論定。
這事就以‘玩鬨’為結局了。
但及至過去兩三天,朱迪安依舊難以忘記這次遭受的羞辱。
他對亨利公爵的那些新仇舊恨又生長起來,暗暗發誓:“若是讓我逮到機會,我是一定要讓他悔不該惹我的。”
可想歸想……
卻無計可施。
隻因亨利公爵雖失了勢,但畢竟是國王的親弟弟,沒人敢輕易去招惹;
再來,他如今被解除了職務,每日裡看似無所事事、沒了權利,可卻是‘壞到不能再壞的境地了’。因此,行事反而沒了顧忌。
好比上次隻是說說閒話,鬥鬥嘴的事,他卻拔劍上前……這樣的人,正是大家都不想去招惹的。
朱迪安的思路轉了一圈又一圈,不免又回歸了一貫寵臣的老套路,想去尋國王獻媚討好
可在唐娜之後,他已費了很多精力,卻都沒收到什麼好效果……
由此可見,少不了要變一點兒花樣了。
於是,他索性大起膽子,跑去攛掇理查德國王同他一起便裝出遊。
理查德國王本也是愛玩的性子。
況且,他待朱迪安是有幾分舊情的,再加上時間一長,之前因唐娜死亡而升起的那絲芥蒂也漸漸消去許多,聽了這個建議後,還真來了興致,當即點頭同意。
轉天,兩人具各戴了一頂假發,又穿了一套有些過時,且沒有任何標識的衣服,裝出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子後,便一起上街遊蕩、招搖過市了。
第一次便裝出門,朱迪安也並不敢真把國王帶到什麼危險的地方。
所以,隻略略逛了逛街,就帶著他轉道去了一家酒館。
這時,並不是酒館最熱鬨的營業時間。
可奇怪的是,裡頭卻有著很多人。
麵對這種反常情況,理查德國王是沒什麼經驗的,就也不說話,隻拿饒有興趣的新奇目光打量著四周。
朱迪安卻不免有些遲疑,正猶豫著還要不要進去?
這時候,酒館的夥計非常殷勤地跑了過來問:“兩位也是來聽故事的嗎?不巧,這會兒座位滿了。但有一桌客人那裡還能拚個桌,不知兩位……”
“故事?”
朱迪安疑惑地問:“等等,什麼故事?”
那位酒館的夥計笑著回答:“很新奇的故事呢!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強盜,同一位子爵的愛情故事。”
“貌美如花的女強盜?強盜還有女的嗎?”理查德國王不禁來了興趣地問。
他平日接觸的夫人命婦,雖則性格各異,但大體套路都是一樣的。如今,突然聽說女強盜,是從沒見過的類型,一時興致勃勃了……
朱迪安見此,便知不能掃了國王的興。
他果斷掏錢給那個酒館夥計吩咐說:“那就拚個桌吧,再撿你們廚房做得好的,給我們上幾碟。”
酒館夥計當即道了一聲好。
當先打頭,領著兩人往裡走。
及至走到那一桌……
也就是同意拚桌的客人處。
幾人一對視,具都一愣。
卻原來竟是認識的。
理查德國王不禁咧嘴笑了:“哎呀,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呀?”
傑米還有些沒從驚訝中回神,隻本能地回了個微笑:“這話該我問您吧?陛下,您怎麼也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