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看到我會驚恐?”
傑米不禁費解地想:“我難道最近做了什麼嚇人的事嗎?”
可不等他想出個什麼頭緒來。
那位剛剛還伏在女人胳膊上哭泣的卷發青年卻已經猛地站了起來,還轉過身。
他張著一雙哭腫了的眼睛,憤怒又絕望地伸出雙臂,擋在海倫娜夫人的身前:“來啊!來啊!逮捕我吧!逮捕我吧!”
幾乎不等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近乎崩潰地一連串喊起來:“我同這位夫人毫無關係,不要再牽連彆的無辜人了!來啊,抓走我!抓走我吧!”
“隨便怎麼處置都行,隨便怎麼處置都可以,把我也絞死、砍死、剁成肉泥,屍體拿去喂烏鴉,隨你他媽的便!來啊!來殺我啊!”
傑米歪頭看了看他,默默地回轉身,先將門關好、關嚴,又上了鎖,然後,繼續耐心地看著他發泄……
及至那人喊完了,他才耐心地向海倫娜夫人詢問:“這愣頭青是誰?”
室內一片沉默。
那位卷發青年露出一個迷茫又無助的表情,似乎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算表演一番不牽連無辜的激情赴死,卻不幸選錯了觀眾。
而另一頭,麵對傑米的提問,海倫娜夫人似乎還有些遲疑。
但最終,她選擇了相信傑米,輕輕回答:“伊恩桑蒂斯,唔,那封《致理查德國王的請願書》的三位發起人中的一位。”
傑米吃了一驚。
在見了那麼多人的死亡後,他先是為這人能活下來而慶幸,但接著,又不免緊張起來。
隻因這人活著,卻是被海倫娜夫人收留,或者說窩藏,一旦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他不由焦急詢問:“見鬼!夫人,這事沒彆人知道吧?”
海倫娜夫人悄悄觀察著他的表情,及至發現他並沒有舉報的意思,反而很擔心自己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陣慰藉,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很輕鬆地回答:“你放心,伊恩和我以前並不相識,我們倆隻是巧合碰到又結識的……事實上,才剛認識沒多久。也正是這個緣故,那些警察才沒抓到他。因為,誰都不知道他還有我這麼一個朋友。”
傑米一點兒都沒覺得放心。
他隻覺得這事不靠譜極了。
這兩人完全沒有一點隱秘工作的經驗,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善心女性;外加一個看性格明顯有幾分莽撞的愣頭青在逃犯……簡直分分鐘就會被人發現,抓走!
太危險了!
收屍人趕著屍車的影象又一次浮現在了眼前。
傑米因此十分焦慮,幾乎想要對她叫嚷“這很危險”了。
可望著海倫娜夫人的始終溫和的眼睛,他就下意識地把聲音放低好些,改做一種平靜口吻:“我們必須儘快將他送走,夫人!國王這次的決心很強,我很擔心警察會查到你們這裡。”
海倫娜夫人並不是喜歡無理取鬨的人。
她雖然無私的願意幫助任何一個朋友,但也認可傑米的擔心,隻是對目前的情況有些無奈:“我知道,但現在外頭到處都是抓捕他的警察,到底送到哪裡?才是安全的地方呀?”
“夫人,您已經儘力了,請不要再為我擔憂。”
卷毛青年伊恩桑蒂斯又一次鼓起勇氣、慷慨激昂地說:“乾脆就讓我這麼離開吧!如果神明注定要我死在這裡,那麼,就讓我不牽連任何人地安靜赴死吧……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兄弟們也許早就在通往冥府的道路上等候著我了……我並不怕死……”
傑米不理他,繼續對海倫娜夫人說:“請讓我來想想辦法吧,夫人。隻要您最近小心謹慎地不要暴露就好,譬如剛剛那樣,門竟然沒有鎖,關著門,卻又發出聲音……這些都是要引人懷疑的。”
“我並不想連累你,路易斯。”
海倫娜夫人沉默了片刻說。
“我已經在這裡了。”
傑米堅定地回答:“況且,您說這樣的話,又將我當作什麼了呢?難道我會眼睜睜地看著您身處危險,卻置之不理嗎?世界上最冷酷、殘忍的畜生也不會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更何況,親愛的,您難道不再視我為朋友了嗎?朋友之間又怎麼談得上連累呢?”
“……好吧。”海倫娜夫人妥協了。
她喃喃地說:“但這樣一來,我是要更小心,更謹慎的了,為著我們大家的安全。”
被無視的卷毛青年伊恩桑蒂斯又一次試圖刷存在感地說:“其實,你們可以把我交出去。”
於是,傑米不耐煩的聲音和海倫娜夫人溫和的聲音便重合起來:“你閉嘴/不要說這個。”
卷毛青年被兩人嚇了一跳,不禁露出一個受驚的眼神,但好在,他總算是不再說什麼廢話了。
傑米深吸了一口氣,表麵上沒什麼,實則內心深處還是心煩意亂。
隻因他來尋求安慰的目的並沒有達到,反而還卷入了一樁危險又麻煩的事情當中……
但轉念一想,他竟不由也被這世界感染得迷信起來:“說不定這正是神明的旨意,死去的人沒辦法複活,但活著的人……唉,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PS.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多更點兒,二合一,今天下大雨,被堵在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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