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調動兵馬,這可是謀逆之罪,任何人沾染上了這一罪名,那都隻有死路一條。
甚至楚毅如果夠狠辣一些的話,未必不能夠借機製造一起血案。
想當初太祖朱元璋便借著幾起謀逆大案行株連之事,殺的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頭顱滾滾。
朱厚照不比朱元璋,楚毅倒是想,可是卻也知道事情要一步一步來,步子太急的話,會出大問題的。
一名老者站在高樓之上,看著遠處黃府一處處火把,就那麼看著黃奎自儘,禁不住輕歎一聲道:“黃奎卻是可惜了!”
一名年輕人立於老者身旁道:“爺爺,黃奎所行已經越過了底線,他之死也在預料之中。”
老者捋著胡須哈哈大笑道:“侖兒言之有理,爺爺所言卻是說黃奎一生依附於那些文臣,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的血性,若是他平日裡有這般的果決的話,又何至於此!”
如果說有人看到這老者的話一定會為之震動,這位身份可是一點都不簡單,如果說南京勳貴以魏國公徐達一脈為尊的話,那麼這京師之地,勳貴之中則是以英國公一脈為尊。
第一代英國公張輔,其父便是靖難第一功臣張玉,張玉為救朱棣戰死沙場,被成祖朱棣敕封為河間王。
做為張玉之子,張輔一生可謂是一個傳奇,三征安南並且隨同成祖參加第三、第四、第五次北伐,更是助明宣宗平朱高煦叛亂,七十五歲高齡隨同英宗征討瓦剌,於亂軍之中陣亡。
傳至這一代,英國公乃是張輔之次子張懋(mao),九歲襲父公爵之位,常隨憲宗閱騎射西苑,三發連中,曆掌中軍都督府提督,京營、五軍都督府等職。
京師之中勳貴皆以英國公張懋為尊,尤其是張懋年過七旬,掌控京營四十餘年,貴為太師,京師勳貴尊榮以張懋為首。
立於張懋一旁的年輕人則是張懋之孫,張侖,隻聽得張侖道:“爺爺,黃淮、黃奎他們私自調動兵馬,您為何不加以阻止?”
張懋看似老邁,然則一抹精芒自其眼眸之中閃過,盯著張侖道:“侖兒可還記得你祖父是如何死的嗎?”
張侖沉聲道:“回爺爺話,祖父沒於土木堡一役,孫兒不敢忘卻!”
張懋緩緩道:“土木堡一役,其中內情複雜,然則你祖父之死,閹賊王振難辭其咎,楚毅此人,隱隱有王振之相!”
一下子張侖明白過來為什麼張懋明明對黃淮他們的舉動了如指掌卻是沒有阻止的根本緣故了。
一切皆是因為張懋心中有一根刺,上一代英國公張輔本可以安然終老,結果卻因為大太監王振的緣故而沒於沙場,張懋對於楚毅沒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
目光自黃府方向收回,張懋望向豹房方向,一聲輕歎道:“陛下那裡,爺爺須得前去走上一遭了。”
張侖心中明白,此番事情鬨騰的這麼大,張懋貴為太師,執掌京營,黃淮、黃奎他們私自調動兵馬,真的說起來的話,張懋難辭其咎。
張侖扶著張懋下樓道:“陛下對爺爺曆來信任有加,況且此番爺爺已經做出了防備,陛下那裡,爺爺隻需要解釋一番,想來陛下也不會責怪。”
楚毅怕是想不到這其中內情竟然如此之複雜,甚至連英國公張懋都在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不過就算是楚毅知曉,他也不會太過在意,雖然說張懋威望隆重,但是比之昔日之張輔卻是差了太多,如果說張懋有張輔那般的戰功以及威望的話,怕是土木堡一役之後,武將勳貴集團也不至於會一蹶不振。
但是有一點卻也不可否認,這些勳貴雖然大多數已經被養廢了,卻也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甚至可以說是楚毅所能夠爭取的奧援,就算是再廢,那麼多的勳貴後人之中,終歸還是有一些人才的。
黃淮府邸明顯比不得黃奎,畢竟黃奎乃是傳承的勳貴世家,而黃淮反倒是沒有那麼深厚的底蘊,所以兩者之間的差彆單單是在這府邸上便顯露無餘。
看著癱軟在那裡的黃淮,楚毅也沒有指望黃淮能夠如同黃奎一般叫開大門,直接一揮手,頓時就見東廠番子如狼似虎一般衝上前去,幾下便將黃淮府邸的大門給撞開。
就在楚毅準備走進黃淮府邸的時候,一道快馬急奔而來,行至近前,馬上太監飛身躍下,展露出一身不弱的修為。
楚毅眉頭一挑,看著來人,就見那太監上前拜倒於楚毅身前道:“奴婢吳通見過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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