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以往的話,絕對會直接押入戶部國庫當中,根本就不會有人前來請示天子,今時不同往日,天子權勢日盛,更何況韓坤又是楚毅所看重的手下,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朱厚照看向楚毅道:“大伴,就由你前去迎接韓指揮使入城吧,然後分彆將金銀財物押入國庫還有皇宮之中。”
楚毅就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穀大用都不行,或許監督珠寶玉石等財物進入紫禁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穀大用卻是未必能夠鎮住文武百官啊。
這麼多的財物入京,以文武百官的消息靈通程度,說不定這會兒百官已經得到了消息。
萬一有腦袋一熱,喊著讓天子將所有財物都充入國庫的官員冒出來的話,到時候穀大用可未必能夠壓得住場麵。
所以說由楚毅前去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楚毅起身向著天子一禮點頭道:“臣領旨。”
目光落在韓宇身上,楚毅輕笑道:“韓將軍,走吧,帶本督前去見韓指揮使!”
京城外的大運河渡口處,幾艘官船停靠在那裡,四周皆是士卒戒備森嚴,將四周不少船隻都隔絕開來,自然是引來不少人的窺視。
顯然韓坤船隻一靠岸便第一時間派了韓宇前去求見天子,而他則是親自坐鎮,隻等天子旨意。
楚毅從韓宇口中得知韓坤等人還在渡口處,尤其是那一箱子一箱子的沉重的金銀財物,韓坤等人總不好一堆人抬著向著入城吧。
隨著楚毅一聲令下,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東廠番子便籌集了上百兩馬車隨同楚毅出了京城,直奔著渡口而去。
楚毅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京城當中文武百官,皆因楚毅但凡是搞出大動靜肯定就有大事發生。
這次楚毅帶著上百輛馬車出城,大家首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有人驚呼一聲道:“我知道了,楚總管帶這麼多的馬車出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想來是抄沒呂文陽的人馬已經歸來了!”
許多人聽了先是一驚,繼而有人驚歎道:“真是了不得啊,都說呂文陽貪墨了無數財物,看這情形,隻怕真的如傳言當中一般,呂文陽至少貪墨了數千萬兩的紋銀啊。”
有人譏諷道:“這怎麼可能,呂文陽就算是有再多的手段,又怎麼可能會貪墨那麼多?”
實在是數千萬兩紋銀這麼一個數額太過巨大了,許多人根本就無法相信或者接受,所以對於傳言選擇性的不信。
就聽得一人道:“也不知道此番抄沒的呂文陽的家產究竟是充入國庫呢,還是充入陛下的私庫呢?”
不少人自然是一愣,許多人麵麵相覷,眼下可不比以往,先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有人立馬跳出來堅持充入國庫,如果說不充入國庫,他們絕對會言天子昏庸無道。
但是現在,一個個卻是沒有誰敢跑出來自找麻煩,誰知道四周有沒有東廠、西廠乃至錦衣衛的人手啊。
誰不知道錦衣衛的人幾乎無孔不入,這要是因為一時口舌之快而被錦衣衛給記下了,搞不好將來就會大禍臨頭啊。
不提這些人看到楚毅帶著上百輛馬車出城而去如何的議論紛紛,但是對於官場中人而言,他們的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
就在不久之前,內閣之中,一眾閣老便得到了消息,這消息同樣是韓坤派人稟明內閣的,畢竟按照程序來說,韓坤也是應該稟明朝廷才是,隻不過韓坤明顯是將稟明內閣的時間押後了一些,所以在楚毅帶著馬車出城的時候,內閣的幾位閣老方才接到消息。
看著韓坤呈上的奏報,幾位閣老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負責戶部的陳閣老一臉的歡喜道:“數千萬兩紋銀啊,充入國庫之後,必然國庫充裕,介時救濟災民、修繕運河之類,打造兵甲,就有了充沛的資金了!”
一位閣老淡淡的瞥了陳閣老一眼道:“陳兄,你怕不是想的太多了吧,不要忘了,這些財物是不是能夠入了國庫那還是兩說呢!”
陳鼎聞言不禁怒道:“抄沒之財物不充入國庫,難道還要充入內庫不成,天子若是敢這麼做的話,老夫必然前去麵見天子,直諫天子!”
陳鼎乃是三朝元老,性情孤高,不結黨營私,屬於那種倔強脾氣的硬骨頭,為人倒是沒有什麼汙點,倒是一位少有的清廉賢臣。
所以朱厚照才將其提入內閣並且令其主掌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