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幽靜而又雅致的園林之中,十幾道身影此刻正神色肅然的端坐在廳堂之中。
為首之人卻是一身的孝服,眼眸之中隱隱流露出幾分厲色,此人正是江南謝家家主,謝銘禹。
謝銘禹做為謝遷長子,自小便跟在謝遷身邊,甚至謝遷當年在京城為官之時也將謝銘禹帶在身邊教導。
謝銘禹自身能力不差,憑借著自身才學考上了舉人,同樣也有官身,隻不過謝銘禹卻是在謝遷被劉瑾逼迫致仕之後也隨同謝遷一同辭官回鄉。
彆看謝銘禹辭官,可是他卻是接了謝遷的家主之位,執掌整個謝家,在其手上,謝家飛速的膨脹,家族實力幾乎暴漲了數倍之多,一躍成為江南數一數二的海商豪族。
就在不久之前,京城之中消息傳來,謝遷被楚毅生生逼死,謝家上下頓時如喪考妣一般。
彆看謝遷已經致仕,但是謝遷為官數十年,在朝野上下所編織的那一張大網對於謝家來說簡直太重要了。
可以說謝家之所以能夠在短短不到十年當中便一下子實力暴漲那麼多,正是有謝遷這麼一個擎天白玉柱在,為謝家擋下了不知多少的風雨。
如今謝遷被楚毅逼死,等同於直接砍掉了謝家的一棵遮風避雨的參天大樹,如果說單單如此的話那倒也罷了。
謝家忠仆自京師日夜兼程傳回消息,朝廷已經傳旨揚州府捉拿謝家上下,這對於謝家來說,自然是彌天大禍。
一身孝服的謝銘禹看了看時間,緩緩道:“諸位,該來的此刻都來了,謝某也不多說廢話,今日請大家前來的目的,想來謝某不說,諸位心中也該清楚!”
說著謝銘禹目光落在一名青衫文士身上道:“莫兄想來也收到了京中消息了吧,那無道昏君已經下旨要捉拿我等滿門老小,錦衣衛的人怕是已經在路上了,最多幾日便要抵達揚州城,他這是要斬草除根,趕儘殺絕啊!”
一身青衫的莫德不禁麵色一變,咬牙道:“閹賊將家父下入大獄之中,那昏君竟不念家父服侍數代帝王之功,竟欲滅我莫家,謝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今日大家聚在這裡哪一家不是被昏君閹賊逼上了絕路!”
謝銘禹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一眾人,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正所謂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天子昏庸無道,那麼就不要怪我等反了這昏君了!”
“反了,反了!”
十幾名處境同謝家、莫家一般的家族之主一個個義憤填膺,高聲呼喝。
見到這般情形,謝銘禹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大家同心同德,那麼謝某便為大家引薦一位能救我等脫離苦海之人!”
眾人不禁露出幾分疑惑之色,誰有這麼的的能力,竟然能夠讓謝銘禹這般稱道,甚至稱對方能夠助他們脫離苦海。
他們都被逼到要造反的地步了,天子旨意已下,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幫他們脫劫!
說話之間,謝銘禹衝著側廳躬身一禮道:“恭請首輔大人!”
謝銘禹話音落下,在場一眾人不由麵色一變,向著側廳入口看去,就見一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的時候,不少人眼中閃過亮光,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對此人可是一點都不陌生,這位正是為天子所通緝的前內閣首輔楊廷和!
楊廷和的名頭在江南可是一點都不小,甚至可以說比起謝遷來還要大上幾分,楊廷和入了寧王府的消息隻在極少數人之間流傳,可以說在場這些人,隻有謝銘禹知曉楊廷和背後站著的是寧王朱宸濠。
看到楊廷和,一眾人向著楊廷和一禮,雖然帶著幾分敬意,但是神色之間卻是有所懷疑。
畢竟楊廷和自己都自身難保,難道還指望被天子所通緝的楊廷和去替他們向天子求情不成?
莫說楊廷和已經淪為朝廷重犯,恐怕就是楊廷和依然是內閣首輔,也救不了他們啊。
楊廷和目光掃過眾人,自然是將一眾人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一翹,捋著胡須道:“諸位,正如謝銘禹家主所言,楊某此來正是要給諸位指一條明路,一條通天之大道!”
莫德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向著楊廷和道:“還請楊大人明示!”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衝著楊廷和施以大禮道:“還請楊大人明示,若然能逃過此劫,我等定不忘楊大人之大恩大德!”
楊廷和緩緩道:“諸位,楊某不久之前蒙寧王看重,如今添為寧王府長吏,此來正是代表寧王邀請諸位助王爺共襄盛舉!”
“寧王!”
眾人心中不由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楊廷和竟然是代表寧王而來。
身在江南,大家對於寧王自然是不陌生,甚至以他們的關係網,對於寧王的一些不軌之舉動,那也是有所耳聞。
隻是他們沒想到此番楊廷和竟然會代表寧王招納他們。若是以往的話,他們自然是要猶豫一番,可是現在他們就像是一個溺水之人,但凡是有一線希望他們都不會放過。
幾乎是沒有猶豫,一眾人便向著楊廷和道:“承蒙王爺厚愛,我等定不負王爺厚望!”
當初楊廷和拜訪江南幾大家族出錢出力,卻是避開了這些中小家族,就如謝家早就知曉楊廷和為寧王謀劃起兵之事,而在場的這些揚州大小家族卻是對此無有所知。
眼看眾人做出決斷,謝銘禹同楊廷和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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