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滾滾而過,即便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一路所過之處,幾乎隨處可見那些歡欣的百姓高呼著楚毅之名。
足可見此番楚毅真的是一戰而天下驚。
這些百姓可是不管楚毅是不是內侍之身,尤其是這些曾經感受過韃靼異族的威脅的百姓,他們對於楚毅所取得的戰功那是真的無比的欽佩。
楚毅一戰而破韃靼,覆滅韃靼二十萬精銳,並且生擒活捉了達延汗這等草原之上的梟雄。
這就好比一國之主被生擒活捉,可想而知楚毅此番所造成的轟動到底有多麼的巨大。
“封王?”
一座府邸之中,身為禮部侍郎的方元裡不禁睜大了眼睛,連忙滿是驚愕之色,實在是天子欲封楚毅為王的消息傳來,文武百官皆是為之震驚。
此番楚毅所立下的功勳的確是百年所罕見,天子朱厚照要厚賞楚毅也在情理之中,關鍵朱厚照竟然要封楚毅為王,這便讓這些官員有些接受不了了。
方元裡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仆從道:“你究竟是從何處聽來的謠言,簡直是荒謬至極,我大明自開國以來,自太祖之後就再也沒有封賞過異姓王,他楚毅縱然是功高,可是也不可能封王啊!”
那名仆從不禁急道:“老爺,小人並沒有聽錯,如今城中已經傳開了,據說是那幾位大人自宮中出來之後,從幾位大人口中傳出來的,這麼大的事情,要不是真的話,恐怕也不可能傳的如此之快吧。”
深吸一口氣,方元裡反正是不大相信,不過方元裡心中也有些擔心,他們禮部素日裡在朝廷六部當中存在感實在是天低了。
然而此番不管楚毅是否封王,那麼必然是繞不開禮部。
畢竟到時候天子賞賜楚毅,必然是要由他們禮部來操辦,所以說禮部絕對是繞不開的一個部門。
“待老夫前去見陳鼎閣老,老夫就不信天子會答應這般荒唐的事情。”
京城之中官員眾多,許多官員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其心中未嘗不是對楚毅有什麼意見。
楚毅所造之殺戮太盛,無形之中便結下了許多的仇敵,這些人迫於楚毅之淫威,平日裡自然是不敢有什麼舉動。
但是這一次傳出天子要封楚毅為王的消息之後,這些人似乎是有聚集在一起,推波助瀾的意思。
一座府邸之中,幾名得到了消息聚集在一起的官員此刻正在書房之中密議。
這幾人在朝中算不得高官卻也不是無名之輩,官職不大不小,卻是不可或缺,如今幾人聚在一起,隻聽得其中一人捋著胡須道:“諸位,消息差不多可以確定了,陛下的確有封楚毅為王的意思,我等的機會來了!”
一名官員看了那官員一眼道:“柳大人所言甚是,此番天子封楚毅為王,正是我等的大好機會。”
一襲青衫,捋著胡須的官員眼中流露出幾分異樣的神采道:“欲針對楚毅,必然要離間天子同楚毅之間的關係,我等不可能正麵針對楚毅,所以此番楚毅封王正是我等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要將楚毅高高捧起,務必要請天子敕封楚毅為王!”
一位官員眼中滿是篤定之色道:“今日天子有多麼的信重楚毅,那麼他日便有多麼的痛恨楚毅,楚毅權勢越盛,地位越高,那麼天子同楚毅翻臉的那一日也就越近!”
這些心中對楚毅懷有怨念的官員通過各種渠道相互聯係,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楚毅推上王位。
同樣也有一些上了楚毅這麼一艘大船的官員身上烙印上了楚毅的印痕,他們能夠有今日,皆是因為楚毅的緣故,如果說沒有了楚毅的庇護的話,他們隻怕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權勢地位。
正因為如此,這些官員才一個個的在聞知了消息之後滿是驚駭之色。
這些官員自然知曉楚毅封王的危害之所在,所以一些依附於楚毅的官員心急之下便奔著焦芳府邸而來。
焦芳府邸之中,這會兒已經不是第一波人到來了,短短不到半天時間,足足有數波官員進入焦芳府邸。
焦芳府邸之中,偌大的客廳內,十幾名官員一個個的麵帶憂色,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對於對方前來焦芳府邸的目的自然是心知肚明。
焦芳走進客廳之中,一眾官員連忙起身相迎衝著焦芳見禮。
焦芳示意眾人落座,一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熱茶緩緩道:“諸位,今日前來見老夫,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一位官員起身向著焦芳道:“焦閣老,吾等此番前來的目的就算是不說,想來閣老也該心知肚明才對。”
邊上一位官員深吸一口求道:“京中傳聞,陛下欲封大總管為王,吾等不知這消息究竟是真還是假,特意前來見焦閣老,還請焦閣老為吾等解惑!”
做為楚毅一係的代表性人物,焦芳可以說是一眾人的主心骨,此番京中傳出楚毅封王,如此重大的事情,這些依附於楚毅的官員卻是再上心不過了。
十幾名官員目光齊齊的落在焦芳身上,隻見焦芳將手中茶杯緩緩放下,目光掃過一眾人,心中一歎。
這些人顯然是意識到楚毅封王的害處,所以說才前來求見於他,本來依著他的意思的話,如同眾人一般,是不讚同封楚毅為王的,然而天子很明顯注意已定,他所能夠做的也就是順從天子的旨意,將對楚毅的影響以及危害減小到最低。
隻聽得焦芳緩緩開口道:“陛下主意已定,將會於大總管班師回朝之日,敕封大總管為王!”
一名官員幾乎是本能的道:“糊塗,閣老糊塗啊,陛下不知其中利害關係,難道閣老也不清楚嗎?”
這名官員在朝中也算得上是高官重臣了,所以說即便是當著焦芳的麵說出這般的話來,焦芳也不至於會責怪對方。
焦芳臉上露出幾分苦笑看著這位老者道:“安然公所言甚是,可惜陛下主意已定,老夫實在是勸之不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聲歎息。
就連焦芳都勸阻不了天子,顯然朱厚照已經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