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空曠而又寂靜,四周除了一處處堆放整齊的貨物之外卻是一個人都看不到,不過越是如此,這些上岸的葡萄牙士兵卻是心中漸漸的緊張了起來。
威廉抱緊手中的火銃,耳朵豎了起來,睜大了眼睛向著四周巡視,穿過了一處拐角,威廉眼睛一縮,幾乎是本能的尖叫一聲:“敵襲!”
幾乎是在威廉示警的同時,就聽得咻咻聲傳來,一片箭雨覆蓋了過來,赫然是一同強弩攢射而來。
戚景通並沒有動用火銃,反而是在隱秘處埋伏了數十支強弩,可以說這些強弩已經是戚景通所能夠調集的最大數量了,不是他不想調集更多而是這港口倉庫當中也隻有這數十支強弩罷了。
所幸這些強弩威力當真嚇人,沒有辜負了戚景通的期望,瞬間便進入到港口中的葡萄牙士兵給放倒了大半。
除非是被直接射中了要害部位,否則的話被強弩給射中並不致命,所以說十幾名身上插著箭矢的士兵捂著傷口倒在地上慘叫連連,看那淒慘的模樣以及汩汩流淌鮮血的傷口,這要是時間久了,不是痛死也要血流儘了而亡。
威廉因為第一時間發現了埋伏的士卒,所以說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撲倒在地就地一滾,愣是讓他逃過了一劫。
可以說威廉如果說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話,那麼他這會兒隻怕是已經被射成了刺蝟了。
躲在一隻巨大的箱子之後,威廉這才看了看四周,雖然說看不到伏擊他們的那些士卒這會兒到底藏身在何處,瞌睡威廉卻是感受到了危機的迫近,也就是說躲在暗中伏擊他們的人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搜到他們。
就在威廉身旁,十幾名逃過了一劫的葡萄牙士兵臉上還殘存著幾分驚懼之色,實在是方才那一波箭矢太過嚇人了。
他們一行數十人,結果在那一波箭雨攢射之下,愣是倒下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之多。
數十人竟然隻剩下了他們十幾人,最為重要的是就在他們不遠處,方才還同他們一起登陸的同伴這會兒卻是倒在地上慘叫連連。
埃布爾乃是一名士卒,這會兒卻是眼睛通紅的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支箭矢的同鄉。
艾伯特做為他的同鄉,兩人在軍中可以說交情極好,這會兒埃布爾禁不住尖叫一聲,愣是衝出了障礙物,向著倒在地上的艾伯特衝了過去。
不得不說埃布爾的舉動出乎了威廉等人的預料,威廉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禁衝著埃布爾大叫:“埃布爾,快回來……”
顯然埃布爾衝上去是想要將艾伯特救回來,似乎是受到了埃布爾的刺激,又有兩名士卒從障礙物之後衝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們衝到了那些被箭矢重創的同伴身旁的時候,突然之間,幾支箭矢破空而來,瞬間便沒入了他們的軀體。
埃布爾眼睜睜的看著一指箭矢沒入他的胸膛,一股鑽心的劇痛讓埃布爾身子一軟,無力的倒在了艾伯特身邊,意識模糊的瞬間,埃布爾隻看到不遠處幾道身影正手持弓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威廉等人眼睜睜的看著衝出去的埃布爾三人倒下,隻氣的猛砸地麵。
戚景通仿佛是沒有聽到那些葡萄牙士卒的哀嚎之聲,眼中閃爍著殺機,一揮手,頓時就見十幾名精銳士卒弓著腰悄然向著威廉等人接近。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又或者察覺到了這些士卒的舉動,威廉等人猛然之間衝出,轟,轟,轟。
火銃激射,鉛彈洞穿了軀體,可是被戚景通所派出的那些士卒也在瞬間射出了箭矢。
血花飛濺之間,雙方相隔不過幾丈,一個照麵的功夫,愣是齊齊倒下了大半。
這麼近的距離不管是火銃還是弓弩都來不及發射,就見雙方本能的丟出手中的火銃或者弓弩,然後拔出身上的腰刀、長劍向著對方撲了過去。
這個時候火器不過是剛剛興起罷了,哪怕是西方軍隊之間廝殺在一定程度上仍然依賴於冷兵器,所以說這些葡萄牙士卒搏殺起來也是頗為勇武。
隻可惜葡萄牙士卒人數不占優勢,就像長寧號、長平號戰艦被群毆沉沒一般,十幾名葡萄牙士卒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便被衝出來的大明士卒給圍殺當場。
港口之中,達利其思等葡萄牙將領借助千裡鏡關注著威廉一行人的動向,隻可惜上岸之後,因為建築群落遮掩的緣故,達利其思等人根本就無法像在大海之上可以看清楚一切。
在威廉等人的身影被遮攔起來之後,達利其思等人卻是無法再掌握威廉等人的行蹤。
隱約之間一陣急促的火銃聲傳來,似乎昭示著威廉等人遇到了敵人,對於這一點達利其思等人其實並不覺得驚訝,畢竟先前他們通過千裡鏡是注意到戚景通等一隊軍卒退入港口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