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節口誦無量天尊道:“陛下當勤政愛民,彙聚天下氣運於一身,舉國之力加身,飛升不遠矣!”
邵元節自宮中離去,第一時間便前往首輔楊一清府上。
天子被小人蠱惑,竟然生出求仙之心,這讓邵元節想到了昔日之秦皇、漢武,越是雄才大略之主,往往越是對於仙神之事看重。
邵元節不知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蠱惑天子,但是他查不到,並不意味著其他人就查不到,所以說邵元節想到了內閣首輔楊一清。
楊府。
楊一清剛剛處理完朝中之事回到府中沒有多久,突然老管家行來向著楊一清道:“老爺,邵元節真人府外求見!”
楊一清聞言不禁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道:“邵元節一向秉持自身,極少與朝臣有所往來,深得天子之信重,與楊某並沒有什麼交情,怎麼突然之間來見楊某……”
不過楊一清雖然心中頗為驚訝,可是楊一清腳步卻是不停親自出府相迎。
再怎麼說,邵元節也是天子身邊的信臣,加之邵元節品性極得內閣諸位閣老的認可所以對於邵元節,楊一清還真的沒有擺出什麼架子的意思。
“哈哈哈,楊某今日府上早早便聞得喜鵲枝頭叫,不曾想竟然是邵真人大駕光臨,頓使楊某府中蓬蓽生輝……”
邵元節搖頭謙遜道:“首輔大人真是折煞貧道了,貧道此來,卻是多有攪擾。”
二人相互見禮,就聽得楊一清道:“真人難得來楊某府上,且入內敘話!”
邵元節跟著楊一清走進客廳之中,二人分賓主落座之後,侍女將茶水奉上悄悄退去。
看得出楊一清治家極嚴,客廳之中除了二人之外,並無其他人,所以不管邵元節此來為何,二人的談話都不會被其他人所聽到。
品了一口茶水,楊一清看著邵元節道:“真人此來莫非是有什麼事情不成?”
有句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邵元節同他不過是泛泛之交,如今卻是親自登門,除了有什麼事情外,楊一清還真的想不出有其他可能。
邵元節聞言,神色一正向著楊一清道:“此事關係重大,貧道覺得須得告知楊大人才是。”
聽得邵元節這麼說,就算是楊一清也不由的生出幾分好奇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讓邵元節這般的反應。
邵元節便將天子召見他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道來,就如邵元節初見天子之時一般,楊一清聽了邵元節的一番話也是一臉的愕然之色。
“什麼,你說有人膽敢蠱惑陛下,使得陛下生出求仙之心?”
呆滯的楊一清盯著邵元節,可以看得出楊一清的心情起伏很大,顯然這消息對於楊一清來說衝擊不小。
邵元節微微頷首道:“貧道無有一句虛言,陛下那裡,貧道已經想了辦法暫時拖住,但是貧道卻是不敢保證陛下什麼時候就察覺了,所以還請楊大人早日查出究竟是何人在蠱惑陛下,隻有從源頭上進行了斷,否則的話,他日陛下肯定還會生出其他的想法來。”
楊一清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凝重之色,正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有秦皇、漢武的例子在前,哪怕是如今大明國勢蒸蒸日上,可是一旦天子昏庸無道的話,偌大的王朝怕是根本就經不住一位昏君的折騰啊。
本來他們是可以青史留名,成為一代名臣彪榜史冊的,但是如果朱厚照突然變成昏君的話,到時候他們這些臣子豈不是一樣要青史留名了嗎?
“不行,此事關係重大,絕對不容小覷,楊某必須要同其他幾位閣老商議,然後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說著楊一清起身,鄭重其事的向著邵元節一禮道:“楊某在此多謝邵真人。”
邵元節避開道:“無量天尊,陛下同大總管待貧道甚厚,貧道也是不願意陛下還有大總管的一番心血為小人所壞。”
這邊楊一清送走了邵元節便急忙派人前去相請王守仁、陳鼎等幾位閣老。
紫禁城之中
錦衣衛指揮使匆匆走進天子寢宮,此時天子正一身月白中衣,盤膝而坐於床榻之上,神色平靜的聽著錢寧彙報邵元節入楊一清府邸之事。
錢寧臉上帶著幾分異樣的神采道:“陛下,邵元節真人同楊一清並無交情,此番卻是剛出宮便直奔楊一清府邸而去,臣想……”
朱厚照神色淡然的抬頭看了錢寧一眼,無儘的帝皇威勢彌散開來漠然道:“你什麼都不需想,此事朕已知曉,不必再關注。”
“額……”
錢寧偷偷的看了朱厚照一眼,就見朱厚照那一雙湛湛雙目正盯著他,好似將他徹底看穿一般。
心中一驚,錢寧連忙低下頭去,帶著幾分惶恐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伴君如伴虎,錢寧縱然貴為錦衣衛指揮使,天下間能夠讓他畏懼者絕對寥寥無幾,但是麵對天子朱厚照的時候,錢寧卻是不敢有絲毫的雜念。
擺了擺手,朱厚照衝著錢寧道:“退下吧!”
錢寧如蒙大赦一般連忙離去。
目送錢寧離去,朱厚照收斂心神,看著手中一份絹帛,絹帛之上一行行的毛筆字,隱約可見皇道、氣運、得道飛升等等字眼。
顯然邵元節情急之下編造出來忽悠朱厚照的一番道理竟然被朱厚照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