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山海貓咖 5957 字 4個月前

徐有初那天是帶著貓,不,是帶著狻猊一起回家的。

貔貅給出的理由聽起來實在合情合理:狻猊當年的住處早就在城市化的進程中建起高樓大廈,貔貅願意收留他幾天已經是看在兄弟的份上仁至義儘,不然以他們的領地意識早就打起來了。所以說現在即將被貔貅趕出家門的狻猊就像是一隻被塞在紙箱子裡待領養的棄貓,即使徐有初能頑強地對著那張好看到沒朋友的麵孔說不,對上貓咪乾淨澄澈藏著星星的異色眼瞳也要老老實實舉手投降。

比起人,反而對貓更沒有抵抗力麼……狻猊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以超乎徐有初想象的溫馴乖乖爬進他清空的雙肩包裡,小小的爪尖扒拉著拉鏈的縫隙露出眼睛和鼻尖,耳朵一動一動仿佛覺得這樣子頗為有趣似的。

徐有初把雙肩包反背在胸前接過貔貅遞來的銀行卡,眼神灼熱地盯著爪子尖尖露出來的一點點嫩粉色肉墊。

“他的生活費,還有啟動資金。”貔貅毫不客氣地擼了一把自家兄弟的頭毛作為告彆,特許了徐有初今天早退,明天開始帶薪休假,直到那個目前連影子都沒有的貓咖正式開業。

可以說是待遇非常優厚了。

所以徐有初也決定投桃報李好好招待狻猊,比如說……自己去睡折疊床把家裡的大床讓給狻猊。

他又不是什麼家財萬貫設定的主角,以申市的房價他能有這麼個一室一廳的狗窩住著都是早逝父母留下的遺澤了。

不過回家之前他得先去給狻猊買些日常用品和換洗衣物,考慮到狻猊唯一的行李就是那張額度未知的銀行卡,貔貅連條內褲都沒給他帶。

徐有初小區門口就有一家家居用品連鎖店,從水杯飯碗到睡衣被褥全都有賣,他參考狻猊的意見買下幾套睡衣又拎了一套被褥枕頭,購物袋裡則叮鈴哐啷放著水杯碗碟毛巾洗漱用品,跟搬家一樣吭哧吭哧把東西拎回家。

幸好背包裡的狻猊隻是毛發蓬鬆看著大實際上並不是很重,徐有初估摸著也就十斤不到的分量,整隻狻猊裝進去背包裡還有不少空隙,狻猊在裡麵轉身都頗有餘裕。

坐在小區長椅上的阿婆見徐有初回來,便揚手招呼了一聲,“徐徐,儂帶了則貓回來呀!”

徐有初從小學就住在這個小區,鄰裡的老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關係自然近些,聞言笑著應道:“對,剛帶回來。”他說著提提手上的東西,“手上東西多拎不住,就不多聊了。”

現在正是小區最熱鬨的時候,學生放學大人下班,東家的狗叫了西家的孩子哭了,關得不嚴的窗戶傳出飯菜的香味,徐有初艱難地拎著大包小包爬上樓梯,謝天謝地他家隻住二樓,開了門等他把手上的東西歸置好又把背包放下,一路上老老實實待在雙肩包裡的狻猊才扒拉開拉鏈從裡頭鑽出來。

“累死我了。”徐有初抹了把汗把外套脫掉,甩著被袋子勒紅的手道,“待會我把折疊床支上再給你換床單被罩,家裡就一間臥室,得委屈你跟我擠一擠了。”

說起來那張折疊床當年也是給他買的,父母睡大床他睡折疊床,平時支床的地方牆皮都被磨出來一道印子。

“沒事。”狻猊說完頓了頓,又低聲笑道,“辛苦徐徐了。”

他模仿著阿婆的音調叫徐有初“徐徐”,阿婆申市口音重,吳儂軟語的腔調喊徐有初“徐徐”的時候發音更接近三聲,有些含混的疊音黏在一起顯得語氣柔軟又親昵。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個極其親昵的稱呼,從小被“徐徐”“徐徐”喊到大的徐有初也不怎麼抗拒狻猊這麼叫自己,擺擺手癱在椅子上休息了幾分鐘喝了杯水,就又滿血複活爬起來準備收拾東西。

大床得稍微搬開點才能放得下折疊床,為了防止衣櫃門打不開能搬動的距離也有限,基本上兩張床相距也就隻有一個手掌多一點,為此徐有初的小書架還不得不轉移到陽台上去,感謝他家是封閉式陽台,才能將就著安放下這些家具。

徐有初負責支床疊被收拾被褥,狻猊很有房客自覺幫忙搬床搬櫃子。雖說他坐在一邊啥也不管徐有初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但說實話看到這位大佬擼起袖子準備幫忙乾活的時候徐有初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出乎意料的感動來著。

畢竟,我們得這麼考慮,綜合#非人類#、#貓係#、#有錢#這幾個關鍵詞進行聯想,能夠組合出狻猊這樣起碼表現得體貼好脾氣講道理的類型基本上是低於千萬分之一的超低中獎概率,已經足夠激勵徐有初走進廚房炒幾個菜意思意思,而不是讓狻猊在搬來的第一天就要麵對泡麵外賣二選一的慘狀。

嗯,就成果來看,可能還不如泡麵外賣二選一。

不然狻猊也不會在放下筷子後誠懇地表達了以後自己來做飯的意願,為此他甚至願意付出被徐有初捏爪墊的代價——徐有初發誓這是狻猊自己提出的,他絕對絕對絕對沒有對大佬那粉嫩嫩布丁的爪墊表現出一星半點明麵上的興趣,最多,最多就是稍微幻想了一下那肉嘟嘟的觸感,眼睛都不敢往那邊多瞟一下。

“真那麼難吃嗎?”徐有初小心地捏著軟嫩柔彈的肉墊,還是忍不住問道。

“難吃倒不至於。”狻猊抽了抽嘴角,“就是……讓我想到了饕餮做的菜。”

菜量多少靠目測調整,調料憑感覺放火候看感覺掌握,總之做熟了差不多能吃就沒問題對具體質量完全不挑,實在不知道世人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饕餮善於烹調又精於美食的謠言,害的他們被饕餮的“美食”荼毒了好些年,吃得舌頭都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