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婆婆很奇怪。
沒事的時候找她怎麼都找不到, 然而等到考生們有了“交換”的想法之後, 秤婆婆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你們想要找我?”秤婆婆衝著考生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是。”
“那就一個個來吧。”秤婆婆貪婪的看著這些考生,仿佛在打量什麼上好的禮品,“我老婆子不會走。”
考生們被秤婆婆盯的有點後背發涼,但想一想法器的誘惑還是沒有能忍住。
這一次來找秤婆婆的考生有七個。
其餘的考生們不是不心動, 隻是他們沒有這七個考生這麼迫切而已。而且, 他們也不蠢,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直接衝上去找秤婆婆交換東西, 總得先看看彆人有沒有拿到好處, 再決定以後的事情。
對於不少人來說,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吳不落在自己的房間裡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吳不落愉快的伸了個懶腰,吃了早餐之後還有心情給自己刮了刮胡子, 確定自己還是帥的無與倫比之後才出的門。
“嗯?你們這是怎麼了, 一個個都好像沒有睡好一樣。”吳不落出門見到那些黑眼圈嚴重的考生,明知故問一樣。
“吳哥, 您在這種地方也能睡得好啊?”一個考生忍不住問道。
“當然啊。”吳不落點頭道,“不睡好的話會沒有精力繼續找線索的啊。你們一天兩天不睡還好, 要是長時間不睡,不用彆人來解決你們,你們自己就扛不住了。”
“吳哥。”一個考生默默低下頭, “昨天有人去找秤婆婆了。”
“……我不是說過有危險的麼?”吳不落頓了一下, 緩緩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著急, 是不相信我麼?”
“吳哥,他們全部都沒有回來。”
這些考生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那些去找秤婆婆的人回來,所以他們一夜都沒有睡。
吳不落聽見這話,並不覺得意外。
這很正常。
有多高的收益,就有多高的風險。
秤婆婆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人,這一點吳不落敢用自己的命打賭。在這種情況下,還會因為克製不住貪婪之心而去找秤婆婆,實在是蠢的過分了。
“吳哥,我們能不能救救他們啊?”
“他們好歹也是我們的同伴,就這麼……”
嗬。
這是發現不對了,又想拿我擋槍?
難道我的臉上寫滿了“聖父”兩個字?
吳不落心裡吐槽,臉上卻是保持著微笑,“好啊。”大不了到時候直接跑就好了,秤婆婆肯定是早晚都得對上的。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正當吳不落和剩下的這些考生們對話的時候,一個充滿了愉快的聲音傳了出來。
吳不落轉過頭,發現那七個被他們判定為“消失”的考生竟然全部帶著笑容從外麵回來了?
“你……你們沒事?”
“難不成你們很想我們有事?”那七個考生之一皺眉回答道,“不過你們也就是這樣的水平了,磨磨唧唧的,隻敢跟在我們後麵吃些殘羹冷炙,嗬,這樣的人也來考陰官?”
“你這是什麼意思,挑釁我麼?”
“你這樣的廢物還用得著挑釁?”
“等等,彆吵彆吵。”
場麵一度陷入了失控當中。
吵架的,勸架的,應有儘有。
吳不落後退了兩步,當做沒看見。
“你要是不道歉,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嗬,實話實說還要道歉了?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很顯然,勸架的人並沒有儘到多少義務,這場鬥爭還是不可避免的起來。
兩個考生站在院子之中,勢成水火。
咦?
吳不落看著對麵那個考生,覺得有哪裡不對。
一開始挑釁的那七個考生之一,吳不落記得對方似乎是叫陳序,據說是道法界某個大人物的嫡傳弟子,在第一場考試裡差不多拿了八十分,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而另一個考生叫做杜一凡,是龍虎山的弟子。
嗯,雖然張掖身為九十分大佬兼茅山後裔比起謝半彎等人來說還是有些水,但是和這個杜一凡一比就可以說是天縱奇才了。茅山這幾年的聲勢比龍虎山大,就是因為年輕弟子的實力相差的太大了。
杜一凡當然不是現在表現出來的這種一點就炸的性格。相反,他在考生之中也算是足智多謀的。他知道吳不落提起秤婆婆肯定沒安好心,但又不樂意自己親自去試,這才留下來觀望。如今他故意和陳序吵起來,也是為了試探一二。
陳序這個人他在第一場考試就交過手,本事不能說差,但和他也沒有辦法比。就算現在體質和特殊能力都被壓製,但陳序依舊不可能是杜一凡的對手。
柿子當然要挑軟的捏了。
杜一凡的算盤打得好,如果他在這一次裡贏了陳序,到時候他就可以借口將陳序帶走,然後逼問他昨天去找秤婆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杜一凡,你上次贏了我不過是僥幸,這一次你以為我還會輸麼?沒有龍虎山這個招牌,你什麼都不是!”陳序冷笑出聲,“沒能耐去欺負張掖,卻有膽子來找我們的麻煩。龍虎山有了你這麼一個弟子,我看也算到頭了。”
杜一凡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將他和張掖比較。
身為嫡傳弟子,他們兩個被從小比較到大,可是不管哪一次都是張掖贏了他。就算是來考陰官,張掖的成績也比他更好。
張掖那個一根筋的家夥,除了天賦比他好一點,哪裡比他強?可就是這麼一點天賦,卻讓他們兩個人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你找死!”杜一凡這一次是真的火了。
“儘管來,我還怕你不成!”陳序哼了一聲,半點都不怕。
杜一凡首先出手了。
茅山和龍虎山擅長的東西各有不同。
張掖的話,使得一手好桃木劍,符籙上的造詣也不低。杜一凡的話,身法上更勝一籌,而且有一手無需畫符就能使出來的五行術法攻擊。
杜一凡的手指上彌漫著雷光,打算一口氣將杜一凡給解決掉。
“上一次你用雷法偷襲了我的,這一次你以為我還會在同一個坑裡栽兩次麼?”陳序看見杜一凡的手笑了出來,又掃了一眼在場的考生們,“我知道你們都想要知道什麼?不就是想要問我在秤婆婆那裡得到了什麼麼,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好了。”
嗯?
他真的從秤婆婆哪裡拿到了東西?怎麼可能!
因為陳序看起來身上並沒有缺斤少兩。
陳序拿出了一把鮮紅的梳子。
那梳子約莫巴掌大小,上麵還雕刻著不少花紋,看著十分精美,如果不是這梳子上充滿了血腥氣,想必會更加好看。
杜一凡看見那梳子,眼裡閃過一抹貪婪。
就算是他,也能看得出這梳子的非同凡響來。
杜一凡朝著陳序攻擊了過去,他想要拿到這把梳子!
陳序見杜一凡朝著他衝了過來,卻不顯得慌張,他隻是簡單的將這梳子放在頭上,輕輕的梳了梳頭發。
瞬間,陳序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女人的鬼影。
這女人身上穿著老舊的大褂,披頭散發,臉上依稀可見清晰溫婉的麵容,隻是眼睛裡的黑色布滿了眼球,看著有些恐怖。
青天白日,那女鬼好像半點都不受影響一樣。
她伸出手,靈巧的抓住了杜一凡的手腕。
杜一凡隻覺有一股寒意從這女鬼的手上不斷的傳到他的身體,不一會兒,杜一凡竟然發現自己的手上起了一層冰霜?
好冷。
好冷!
“一凡!”和杜一凡交好的一個考生見狀,忍不住衝了上去,“哪裡來的惡鬼如此放肆?”
那是厲鬼!
怎麼可能呢?
一個厲鬼怎麼可能這麼乖乖的聽陳序的話?來考陰官們的考生誰不知道,他們找鬼做搭檔隻能找厲鬼級彆以下的。因為厲鬼級彆本身實力超群不說,他們的心性也很有問題。
能夠成為厲鬼的,真的每一個都不簡單。
陳序就算沒有被壓製住能力,都不可能是厲鬼的對手,何況是壓製成這個樣子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