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合之後, 楚嶽就覺得吳不落的態度有點奇怪。
尤其是吳不落, 時不時的就會將目光放在楚嶽身上,像是在打量著什麼。要是以前, 楚嶽發現吳不落這麼關注自己,少不了要高興高興,但是現在這個時候, 楚嶽的直覺卻告訴他, 吳不落現在對他的關注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每當楚嶽去問吳不落的時候,得到的答案總是“你想多了”之類的答案。弄得楚嶽不上不下,頗有些心虛氣短。
很快, 其他同事也全部來到了山洞裡彙合。偶爾有一兩個情緒不對的, 也很快就在大家的幫助下找回了理智。
木初一眼睛裡的紅色也漸漸褪去, 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這山裡的怨氣越來越重了。”張掖摸著自己的額頭, 一副後怕的樣子, “我畫清心符的速度還趕不上怨氣增長的速度。這孟百器真是罪該萬死,想要造出這些惡魂來, 需要殺掉多少人才夠?”
“每年國家離奇失蹤的人都很多, 一年年的積累下來,是個很可怕的數字。”阿羅在邊上補充了一句, “外麵的情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曹帆對於這樣的情況倒是不怎麼排斥。他本來就是厲鬼,這樣的怨氣也隻是讓他實力增長的速度有些快而已, “那些人幾乎殺紅了眼睛, 每個人都在為了搶奪同心鎖來廝殺。”
“同心鎖, 我有啊。”路東拿出了一塊, “你們覺得是這個麼?”
“等等,你怎麼也有?”
“我也有……”
眾人各自將自己擁有的同心鎖拿出來,發現竟然有五塊之多。
於是,這下大家傻眼了。
“合著這東西還是個大量批發的?”路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壓根就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是孟百器這個老匹夫在騙我們!”
“孟百器丟失的應該不是同心鎖。”阿羅歎氣道,“我想,他丟失的應該是器靈。”
聽見器靈兩個字,楚嶽感覺腦海裡缺失的那一塊總算補完了。
他瞬間盯緊了阿羅,目光灼灼,恨不得將阿羅吊起來好好打一遍。
我說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原來是阿羅這個家夥賣弄知識,將器靈的老底都告訴吳不落了!
“楚嶽,你一直看著阿羅做什麼?阿羅可是得道高僧,雖然長得好看,但和僵屍,恐怕不太搭。”吳不落慢斯條理的說道。
楚嶽隻好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毫不猶豫的堵了回去,“我隻是好奇阿羅怎麼會有這個想法而已?畢竟器靈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不落,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是呢。”吳不落微笑道,“我昨天又好好的明白了一次,以前浪費了您的良苦用心,真是對不起。”
“哪裡哪裡,我也是為你好。”
“這份好我可真是受之有愧啊。”
……
“奇怪,這氣氛怎麼怪怪的?”路東小聲問了一下邊上的張掖,“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張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反正他們幾個人的混亂事,我就從來沒有搞懂過!”
“咳咳,是這樣的。”阿羅將沙漏項鏈的事情和自己關於器靈的猜測說了出來,總算打破了吳不落和楚嶽之前的奇怪氛圍。
“這麼說,你的猜測的確有點道理。”謝半彎對於器靈十分在意。如果能抓到一個器靈,他的圓缺丹就買得起了!
“可要是有器靈在,我們又怎麼還會是孟百器的對手呢?”曹帆抓了抓腦袋,“法寶的威力,我可不想試一試。”
“很明顯,孟百器對器靈的掌控並不好,不然器靈也不會丟。”楚嶽從奇怪的氛圍裡掙脫,加入了這場討論,“器靈和彆的靈魂不同,他們擁有自己的神智。這孟百器做下如此多的惡事,恐怕那器靈也是被他害了的。如今這器靈隱匿不出,孟百器送來我們這些祭品,不就是逼著器靈現身?”
他們這些人若是在怨恨之中不斷爭鬥,不斷流血,恐怕還真的能夠將器靈逼出來。
隻是如今他們八個聚集到了一起,孟百器的算盤就要打到現在為止了。
“現在的麻煩就是我們怎麼出去?”吳不落說道,“如果孟百器牢牢把守在門外,我們幾個想要出去恐怕很難。我們包裹裡的食物又能吃幾天?孟百器也不差這一年半載的,他等得起,我們可等不起。”
不錯,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孟百器的想法一時半會兒是實現不了,但同樣的他們也沒有辦法打破這個僵局。
外麵的惡魂越來越多,怨氣越來越重,不保證他們什麼時候就會中招從而自相殘殺了。
“你們還忘記了一個人。”吳不落突然想起了什麼。
“嗯?”
“你說的是誰?”
“劉博文。”吳不落吐出一個名字,“她之前不是跟著孟百器麼?她又是逆陰盟的人,說不定會有辦法。”
那麼劉博文現在在哪裡呢?
她也同樣找了個小山洞躲了起來,用陣法將這個山洞布置的嚴嚴實實。
劉博文拿出一塊棉布,沾取了少量的水,慢慢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跡。雖然她的身體經過改造以後,恢複力遠遠高於常人,又屏蔽了痛覺,但該處理的傷口還是需要處理的。
她在逆陰盟也並沒有什麼朋友,她也不屑和逆陰盟裡的人做朋友。故而這一次孟百器的事情,她是孤身前來的。沒想到,一不留神,就中了孟百器的奸計。
可誰能想到,孟百器竟然喪心病狂到想要將逆陰盟和地府的陰官都引過來送死?
她試著聯係那些逆陰盟的人,可惜都沒有什麼效果,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殺紅眼了吧。
這樣的怨氣對於殺孽深重的逆陰盟中人來說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捆稻草。劉博文也沒有指望那些人真的能夠過來聽從她的指揮,她隻是努力試一試罷了。
當然,對於孟百器這樣的行為,劉博文心裡也有一些想法。
孟百器給她的古陣法殘頁的確是假的,不過也沒有假到離譜。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才是最麻煩的。
這座山看似普通,但是在泥土的下麵卻藏了一個小小的引血陣。能夠將這座山上所有的血都彙集到山頂處。
引血陣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陣法,幾乎隻能做運輸用,其它的作用是半點也無。故而劉博文一開始並沒有發現,而是將心力集中在了那些可能出現的大陣法上。
可是現在,劉博文就發現裡麵的不對了。
孟百器特意讓他們自相殘殺,又布置了這麼一個陣法,那麼在山頂上究竟有什麼?他又想將山頂上的什麼東西逼出來呢!
劉博文想,要是自己能夠聯係上逆陰盟的人,隻要將這個猜測放出來,立刻就會有無數高級乾部前來營救自己。
可惜這孟百器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何等性命攸關,這山裡的通訊壓根就傳不到外麵,內部通訊才會起作用。
難不成,我沒有在地府陰官考試裡死去,反而要死在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麼?
劉博文心中難得的生出幾分無奈來。
外麵的惡魂在發了狂一樣的撞擊著劉博文布置的陣法,因為劉博文之前就有傷,鮮血的味道還很濃厚,故而吸引了那些惡魂來此。
獨木難支,相比起吳不落他們那邊有八個人的力量,劉博文這裡的防禦就顯得格外薄弱些。
她還不知道,吳不落他們正慢慢的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趕來。
另一邊。
“孟先生,有一批人正在接近。”監視器那邊傳來反饋。
“不急,先引爆之前的路。”孟百器慢悠悠的說道,“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來了。”
逆陰盟的證件就是他們在逆陰盟裡身份地位的象征,孟百器主動燒毀自己的證件,其實就是表明自己打算叛出逆陰盟。
不,應該說,是為了引那些逆陰盟的人過來送死。
嗬,進了逆陰盟有什麼好?
辛辛苦苦爬上去的人,隻能淪為高層的神骨備胎,就算僥幸逃過一劫,剩下的日子也不好過。若非地府陰官太難考,對人的限製又太大,又哪裡還有這麼多的人前去投靠逆陰盟?
彆看地府嘴上說不拘泥任何人來報考陰官,但那些真的罪大惡極無可救藥的考生,隻會在考試的過程中死去,留下的幾乎都是些身上背負著小罪卻還能搶救一下的。
如今,山裡的那些陰官幾乎還沒有怎麼流血,對他的計劃可是大大的不利。孟百器並不是像吳不落他們所想的,真的無所顧忌。如果他不是逆陰盟的人,自然不用擔心這一年半載的,可他偏偏是。
地府的陰官不好對付,除非是逆陰盟的人來。
如今來的那一批,正好可以送進去給那些地府的陰官作伴!
通往山裡彆墅的路隻有那麼一條,孟百器事先就買好了炸/藥,隻要一引爆,逆陰盟的人就隻能繞道而行。
他自然會讓這些人乖乖的去到石門後麵的山!
“差不多就在這裡了。”張掖將羅盤收了起來,他現在在隊伍裡是唯一能夠利用羅盤找人的人,哎,勉強也就這麼一個作用了。
想當年,他也是人人稱讚的天才的啊!
可惜的是,在現在這個隊伍裡,他的作用還真的沒有大,隻好認命的做這些雜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