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地府故意對費戈的保護。”呂紅英直言不諱道,“費戈本人雖然很優秀,但還不至於讓飛盧親自出手。他最與眾不同的,其實就是他的這張臉。”
“什麼意思?”吳不落忽然出聲問道,“他的臉很重要麼?”
“逆陰盟的人先是發現了美人蛛的存在,看清了美人蛛的臉,隨後才順藤摸瓜找到了費戈。”齊玉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我們秦廣王殿的孽鏡台的傳說。”
知道,可太知道了。
吳不落心裡怦怦直跳,這火繞來繞去怎麼突然燒到他的身上了?
他可什麼都沒有乾。
“孽鏡台能夠分辨善惡,目前在已知的所有法器之中,隻有它和西方冥界的審判之秤能有相同的功效。”楚嶽給了吳不落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不用太擔心。
“不錯。”呂紅英點點頭道,“孽鏡台可以說是我們秦廣王殿的至寶。要不是現在科技發達了,現在我們還離不開它。不過也正因為近些年來鬆快了不少,所以孽鏡台於一百年前差不多就開始休假,直接進入轉輪世界裡修行心境去了。”
……這又是哪一出?
吳不落的心情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樣,忽起忽落的,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分明就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啊。
【地府說孽鏡台休假總比說它失蹤好,它失蹤的消息傳出去會引起大亂的。】楚嶽悄悄的給吳不落傳音道,【你可不要露出任何馬腳,黑白無常不可能知道你的身份。】
【我明白。】吳不落心裡清楚。
他這個體質和前世的身份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現在突然鬨到他身上也是正常的。
“費戈的樣子,和孽鏡台靈一模一樣。”呂紅英將這個隱秘慢慢說出來,“當初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但這就是事實。”
“您的意思說,費戈很有可能就是休假中的孽鏡台?”木初一驚訝不已,“器靈能有自己的神智就算很不錯了,居然還能投胎成人?”
“孽鏡台乃是我地府至寶,自然與普通法器不同。”呂紅英難得的笑了笑,這對於她來說稱得上是相當少見了,“孽鏡台從來隻聽秦廣王府君的命令,從地府開辟之時就已經存在,如此至寶,自然不同凡響。”
看得出來,呂紅英對孽鏡台是十分尊敬的。
吳不落微微挺直了胸膛,顯得有點與有榮焉。
雖然前世的事情他不記得,但人家怎麼也是在誇他啊,更不用說這個誇獎他的人還是幾乎不稱讚人的呂紅英。
楚嶽瞥了一眼吳不落的小動作沒有說話。
“孽鏡台的重要性不僅我們知道,逆陰盟的人也同樣知道。我們府君在發現費戈的樣子之後就特意將他派出去,每一次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全部都是易容。但……但美人蛛能變成的樣子是人最本質的模樣,那些易容擋不住他的天賦。美人蛛頂著這麼一張臉出去晃悠,自然也就暴露了費戈的存在。”
聽到這裡,大家也就明白了。
畢竟是逆陰盟那邊的人也知道孽鏡台靈的樣子,所以才會出動逆陰盟的副盟主親自去抓費戈。
“逆陰盟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和紅英兩個人在辦,這一次自然也是交給我們。”齊玉愁眉苦臉道,“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將費戈救出來。”
“這麼重要的事情,就交給我們?”曹帆覺得不對,“孽鏡台何等重要,要是……”
“不,逆陰盟那邊也未必能真的確定費戈就是孽鏡台。”呂紅英搖搖頭,“事實上,我們地府這邊也不能完全確定。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孽鏡台靈投胎以後還是原來的樣子,如果我們貿然出動判官去搶人,隻會告訴逆陰盟費戈真的是孽鏡台靈,到那個時候,才是害了他。”
“那……”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齊玉安撫道,“崔判官也說了,逆陰盟就算真的抓了費戈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孽鏡台的本體還在我們地府之中,如果他們殺了費戈,隻是讓費戈重新轉入輪回之中而已,所以他們非但不能殺他,還能好好供著他。我們與其說是去救費戈,其實更多的還是借機探查一些逆陰盟的總部所在。逆陰盟那邊對我們這些手下敗將不會有太多的防備。”
畢竟之前他們中的阿羅才被奪走了神骨,如果是他們繼續和逆陰盟對抗,才更容易讓逆陰盟的人放下防備。
當然,像知道內情的楚嶽和吳不落,心裡就是另一種想法了。
畢竟吳不落才是真正的孽鏡台靈,費戈不過是被地府推出來的擋箭牌而已。說不定連美人蛛的“招搖”都是地府有意放任,為的就是讓逆陰盟的人去抓費戈。
費戈既然有這樣的功績,手段肯定不少。
有他在逆陰盟總部裡和他們裡應外合,還怕沒有機會端掉逆陰盟麼?
吳不落心裡頗有些激動,他也是真的看不慣逆陰盟的人。
其他人雖然猜不到地府具體打算做什麼,不過也暗暗覺得費戈的失蹤恐怕並不是這麼簡單。
可就算逆陰盟也有同樣的懷疑,也不敢輕易放棄掉費戈。因為將他抓在手裡才有用,不然在麵對地府的時候就真的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其實逆陰盟現在也不算什麼了。”大概是剛才說的事情太沉重,現在齊玉忍不住要說點輕鬆的事情。
“自從阿羅被奪走神骨之後,十殿閻王就發了脾氣。在你們離開的這一年多裡,我們起碼端掉了五六個逆陰盟的分部,高級乾部也被我們殺了不少。以前地府不怎麼管他們,是因為我們正處於改革的動蕩期,騰不出人手,加上人間的敗類數不勝數,有個逆陰盟將他們管住反而更好。可現在逆陰盟做的越來越過分,我們自然也不能再容忍。”
“如今的逆陰盟,也就隻有個空殼子了。之前的李非宋和宋嫣在總部裡的地位已經不低,現在逆陰盟甚至將那些分部的經理都直接聚集起來,用秘法提高他們的修為來充門麵。要不是飛盧現在出關,恐怕逆陰盟都要四分五裂了。”齊玉輕蔑的勾起嘴角,對逆陰盟十分看不上眼。
這也是正常的。
就好像陽間的那些黑幫組織,想要徹底消滅是不可能的,它們總是會死灰複燃,消滅一批又有一批。要是不過分,政府也不可能趕儘殺絕,要是過了界,甚至還想要引起動蕩,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逆陰盟就算發展的曆史悠久,也終究上不得台麵。
地府既然消滅過它那麼多次,這再加上一次也不算什麼。
“我們也就是個先行軍。”呂紅英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其實是個難得的機會,表現的好,足夠抵得過彆的陰官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苦修。逆陰盟的總部有多少東西,剿滅他們之後的功德有多少,還用說麼?”
和吳不落他們說什麼升官都是假的,畢竟他們成為陰官的時間也很短,升官也不怎麼能輪得到他們,但是剿滅逆陰盟之後的功德卻是實打實的,他們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那……那我們等阿羅好了就去找逆陰盟算賬?”
“不急。”呂紅英微微擺手,“飛盧剛剛出關,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掌握逆陰盟裡的所有勢力,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隻要給他添一些麻煩就是了。”
“怎麼說?”
“飛盧現在最信任的人有三個。一個據說是他多年的心腹,姓甚名誰我們還沒有查出來;一個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基本上見過他的都死了,在逆陰盟裡地位上升的很快,我估計恐怕是某些積年的老怪物奪舍了;至於這最後一個,你們大家都認識,也全部都打過交道。”
“您……您說的是?”
“吳不花。”呂紅英淡淡的吐出這個名字,“其實吳家當年就是逆陰盟打進我們地府的釘子,所以才會聯合彆的陰官叛亂。但因為吳家當年和不少陰官都交好,貿然將這些事說出來也是損害了我們地府的顏麵,也容易讓彆的陰官人心惶惶,所以我們才沒有怎麼理會。”
眾人也是聽說過吳家之前被人滅了的慘案的,隻是沒有想到這而背後竟然牽扯到了這麼多的東西?
吳不落努力裝作鎮靜,卻還是有些控製不住。
這個時候,楚嶽悄悄的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楚嶽的手心很涼,但出奇的還是讓吳不落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暖意。
“當初,我們地府看在吳不花姐弟兩人年紀小,並沒有管他們,反而想著等吳不花長大之後可以繼續來當陰官彌補她父母的罪孽。沒想到吳不花還是和她父母走上了同一條路。”呂紅英不由的有些失望,畢竟女性陰官的數量並不多,能夠像吳不花這樣的天才就更少,當初她也是很看好吳不花的,誰知道竟然會走到了對立麵去?
“如果消息沒有錯,吳不花應該也參與了抓走費戈的行動。如果想要找到費戈,首先,就得對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