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看到他微微驚訝了一瞬,很快恢複從容淡定,無論蕭從恕剛才聽到多少,都已經與她無關了,蕭從恕和瑤芸現在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除了仇恨,她對他們在沒有多餘的感情,
瑤芸說了一會兒覺得累了,而且好像說不完一樣,她不由有些著急,煩躁起來,“妹妹,你如果喜歡聽,回府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說多久都行,我們現在快點過去,不要再耽擱了……”
蕭從恕從她身後走過來,陰影覆蓋在她的身上,嚇了她一跳,她連忙拍了拍胸口,本想惱怒,側眸望去,視線卻凝住了,呆呆的望著蕭從恕。
蕭從恕沒有看她,從她身旁走過,直直地看向舜音,“長孫姑娘,我們能不能談一談?”
瑤芸被晾在一邊,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眼睛卻依舊好奇地看著蕭從恕。
蕭從恕五官端正,周身氣場透著野性,像一隻無法征服的蒼鷹,勾得她有些心癢。
隻是蕭從恕今日隻低調的穿著一身玄色錦服,好像還受了傷,走路微微弓著身子,嘴唇蒼白沒有血色,從他的衣著打扮看不出他的身份,她暫時按捺不動,安靜的觀察著。
如果蕭從恕是個身份低微的貧苦小官,就算他長得再好,她也不會動心的,因為在她心裡,男人最有魅力的地方便是權勢。
舜音疑惑地抬了抬眸,蕭從恕放著他愛慕的瑤芸不顧,要跟她說什麼?
不過,對上蕭從恕的視線後,舜音就很快明白過來。
雖然從蕭從恕剛才麵對瑤芸時的平淡反應來看,她分辨不出蕭從恕是否有前世的記憶,但從蕭從恕看她的眼神來看,倒是很清楚明白,蕭從恕定然是跟她一樣重生了。
他們都擁有前世的記憶。
舜音輕輕敲了敲指尖,轉頭看了瑤芸一眼,“你不是急著去宴會嗎?先過去吧。”
瑤芸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蕭從恕,並沒有挪動腳步,她想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她不希望這個男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舜音的身上。
她眼眸輕輕轉了轉,上前一步,露出擔心的神情,聲音柔柔道:“妹妹,男女私下會麵與禮不合,這裡是皇宮,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影響,咱們長孫家是世家大族,得重規矩,如果被人看到你們私下見麵,傳出去會很難聽的。”
舜音差點笑出聲,一個會在她新婚之夜跟她相公偷情的人,竟然跟她講規矩。
蕭從恕顯然聽出了舜音笑聲充滿的諷意,想起前世種種。
他窘迫地低了低頭,轉頭對瑤芸,冷道:“這裡是皇宮,我們是光明正大的見麵,並非私下會麵,請姑娘不要胡言。”
瑤芸露出激動之色,這個男人終於肯正色看她了。
她抬頭飛快地看了蕭從恕一眼,心臟快速跳動起來,臉頰悄悄紅了。
蕭從恕對上瑤芸的目光,心情有些複雜,上輩子他一直把瑤芸當成恩人,給了瑤芸數不清的寵愛,甚至縱容她傷害舜音,如今種種卻告訴他,舜音才是他真正的恩人,而瑤芸不過是一個欺騙他的騙子。
事實的真相令他悔恨又煎熬,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瑤芸。
他現在隻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已經糊塗了一輩子,不想再糊塗一輩子。
瑤芸怕得罪蕭從恕,不敢再多言,隻輕輕點了點頭,柔柔道:“公子說得對,是我多慮了。”
蕭從恕和舜音都沒有回應。
瑤芸好奇地看了看蕭從恕,又看了看舜音,不想給蕭從恕留下不好的印象,隻能不情不願的走了。
瑤芸離開後,隻剩下舜音和蕭從恕兩個人。
他們靜靜的對望著,彼此已經心知肚明,他們都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重生了。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蕭從恕第一句話竟是,“我從不知道你會射箭。”
“疼嗎?”舜音聲音冰冷,淡漠無情地看著他。
問的自然是上一世她最後親自射在他身上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