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場後,大家離開的時候全都神色疲憊,這一晚他們經曆的事情太多,連驚訝都驚訝不過來了,離譜的事情太多,他們來不及消化,現在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看看到底是不是夢。
……
蕭從恕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舜音。
他不敢相信舜音竟然寧可選一個宦官也不肯選他!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這麼多努力,竟然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在舜音從他身前走過的時候,他一把攥住舜音的手腕,胸口劇烈起伏,狠狠盯著舜音,氣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舜音紅唇嬌豔,彎唇笑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聲音卻冰冷無情,“蕭從恕,我說過,你不了解我。”
她寧可魚死網破,也斷然不會再嫁給他。
舜音甩開他的手,大步離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他。
夜裡的皇宮依舊金碧輝煌,沿路掛著燈籠,人群散去,白瓷磚上連塊印記都不曾留下,紅磚綠瓦,徒留寂靜。
墨醉白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微風浮動,滿樹飄香,他負手而立,氣質矜貴,若看背影應是位翩翩公子。
舜音駐足,停在原地看了片刻。
她忽然覺得自己未來夫君倒是也不錯。
她看出墨醉白是在等自己,抬腳獨自走了過去。
“你在等我?”舜音氣定神閒地走到他身後。
墨醉白回身,盯著她看了片刻,低聲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想向姑娘請教。”
因為隔得近,舜音能看到墨醉白麵具下露出的眼眸,有一瞬間,竟然覺得很熟悉。
舜音晃了下神,墨醉白已經後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舜音收回目光,不以為意問:“何事?”
墨醉白盯著她的眼睛,神色間帶著幾分試探,“姑娘為何放著好好的齊全人不要,非要嫁給我這個身有殘缺的人?”
舜音看他如此一本正經的妄自菲薄,忍不住想逗逗他,她所認識的墨醉白從來都是自信而矜貴,不曾貶低過自己。
“我一見到九千歲大人便神魂顛倒,情難自製,愛你愛得要命。”舜音眨了下眼睛,做出捧心西子狀,“哎,九千歲以後可千萬不能辜負我。”
“嗬……”墨醉白呼出一口白氣,一言難儘的看著她,“你覺得我會信嗎?”
舜音嘴角上翹,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們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江非不遠不近的守著,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愈發佩服,長孫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女,肝膽過人,連老虎都敢喜歡,還真是能人所不能。
墨醉白安靜地打量舜音,神色疏淡,“我想聽實話。”
舜音乾脆利落道:“實話就是其他人我都不想嫁。”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墨醉白,我可是把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你不能讓我失望啊。
墨醉白沉默須臾,看著舜音道:“我隻問你一句,你究竟是想嫁我,還是嫁給墨醉白?”
舜音不解,“有區彆麼?”
“你隻管回答我。”
舜音莞爾,拍了一下他的胸口,爽朗道:“我選的是你這個人!”
墨醉白看了她良久,聲音低沉道:“記住你今天的選擇。”
舜音覺得他奇奇怪怪的,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墨醉白安靜片刻,像認命一樣,抬眸道:“成婚需三媒六聘,你有什麼要求?”
舜音微微一笑,溫溫軟軟說:“其實我的要求不多,頭冠我要城東那家珠寶鋪老板娘親自做的,嫁裙我要城北繡春坊裡頂級繡娘親手繡的,花轎我倒是不挑,但如果能四角嵌著琉璃珠就最好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會漂亮很多……”
江非聽了片刻,眼看著墨醉白身體越繃越緊,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是他有眼無珠,這位長孫小姐不但敢惹老虎,分明還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啊!這怕是想直接把老虎毛薅光!
“……對了,我們新房裡的被褥一定要挑最軟最柔的,如果不舒服,我會睡不著覺的,最好用木蘭香熏過,我睡覺的時候喜歡嗅木蘭香的味道,這樣會讓我睡得更香。”
“……”墨醉白淡淡看了她一眼,聲音透著股了無生趣的意味,“知道了。”
舜音見他語氣敷衍,擔心他沒聽明白,準備再重複一遍,墨醉白及時阻止,“想要什麼回去用紙寫下來,派人送來給我即可。”
“行!”舜音對成婚這件事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彎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