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雖然麵露感激,但他的妻子卻仍是一臉麻木,沒有任何反應。
虞蓓要攻克的就是基因暴動,事實上暑假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剩下的要一邊實驗一邊觀察。
無意間在星艦上遇見這對夫妻,虞蓓覺得不能再拖了,像這位女士一樣的人,整個帝國不知道有多少。
一個家庭,但凡有一個人如此,整個家庭都要一起扛。
虞蓓低聲向負責的士官解釋了一下,隨即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說完,又聯係了錢老,保下了這兩個人。
“虞小姐,我理解您的做法,但這兩個人不能再繼續呆在客艙了,這樣吧,讓他們跟我們走。”
虞蓓環顧四周,乘客們對夫妻二人又怕又嫌惡,所有人都知道大麵積爆發的基因暴動便是和他們有關。
“我跟他們說一下,麻煩你們給我們三個安排一下,感謝。”
士官驚訝地望著虞蓓的背影,三個人?這意思是,她也要陪著那對夫妻?
看虞蓓的年紀也不大,還是學醫的,士官喟歎了一聲,吩咐身邊的人去騰塊空間來。
很快,虞蓓便帶著夫妻倆從客艙離開了。
士官準備的地方不大,甚至也沒有舒適的座椅,隻有硬邦邦的三個板凳。
虞蓓毫不在意,招呼夫妻倆坐下。
“給我說說你妻子的情況吧。”虞蓓從儲存器裡拿出紙筆,準備記錄,準備完畢怕對方誤會,笑了笑道:“噢,我是玄魚公司的員工,現在也是學醫的,你妻子這樣的情況,我們老板會很感興趣的。”
聽到玄魚公司,儘管心存疑慮,但這也是最後的生機。丈夫兀自糾結中,他的妻子竟然自己主動坐下了。
“我的病,是五年前突然出現的。”妻子的聲音很輕,雙目沒有太強烈的情緒,仿佛在講述彆人的事情。
“起初,我一個月會發生兩次基因暴動,去醫院也檢查過,沒有任何毛病。”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基因暴動的時候,總能將彆人的基因暴動引出來,於是我辭掉了工作,成了全職媽媽。”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丈夫沉默地坐下,緊握住她的手。
這病說實話真的太古怪了,虞蓓皺眉,平聲問道:“那你現在的頻率是……?”
“三天一次。”女人的聲音變得疲憊,“去年的時候,我老公發現了玄魚公司,但由於我特殊的疾病,一直拿不到通關審批,直到今年才有機會前往758號荒蕪星,可是……”
連玄魚公司的大門都進不去。
他們知道玄魚公司不是醫院,人家是做生意的公司,但這是他們的希望啊。
廣播忽然響起,原來星艦已經抵達主星。
虞蓓將紙筆收好,加了男人的光腦:“你們最好再仔細想一想,五年前有沒有經曆過什麼平時不會乾的事情。我現在得回學校了,等過幾天我會通知你們的。”
男人嘴唇囁嚅,良久,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沒有太多錢了……”
看得出來。
三天一次的基因暴動,如果影響到其他人,還得賠償。
“是這樣的,玄魚公司在研究一個項目,和精神力有關,如果你們願意,不要你們的錢。”虞蓓說著,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用精神力去看,她的狀態糟糕透了,“不保證一定能治好,但至少會將狀態穩定下來。”
男人還想再說什麼,但他的妻子卻拉了拉他的手,看向虞蓓。
“我做。”
已經沒有希望了,死馬當活馬醫,也要試一試。
虞蓓發現,這個女人的眼中,已經不全是一片死氣了,她現在,有了活下去的生氣。
“好。”虞蓓笑著點頭。
走出星港,虞蓓上了軍用飛行器,沒想到錢老居然都來接她了。
錢老笑嗬嗬道:“今天的考試,不要緊張。”
“我現在倒真不怎麼緊張了,不過您怎麼會來?”虞蓓坐好,將剛剛記錄的病例拿出來給錢老看。
錢老十分淡定地看完,肯定道:“不出所料,肯定是參加人體試驗了。”
“是嗎?但我看那夫妻倆好像都沒有印象啊。”
錢老笑了笑,沒有解釋這個問題,反而說:“跳級之後,準備乾點什麼?”
“繼續跳級。”虞蓓聳了聳肩,“對於新的陣法,我已經有頭緒了。”所以啊,要是在新陣法都研究成功的情況下,還在讀書,就有點拖後腿了。
玄魚綜合大學的陣法係不香嗎?去教學多好玩兒啊。
“這麼快!”錢老嚇了一跳。
這才半年多吧,居然就有頭緒了?
虞蓓實誠地點點頭:“所以想要問問您,要做人體試驗的話,申請流程是怎麼搞的。”
錢老:“……”這話,忽然有點聽不明白了。
從有頭緒到人體試驗,中間缺了十萬八千裡啊。
“小虞。”錢老語重心長喚道,他準備和這孩子講一講科學的研究是怎麼一回事。
虞蓓笑道:“我知道您要說什麼,但陣法不一樣,檢驗陣法是否有效,隻能讓人親自試驗。這對夫妻,我已經勸說成功了。”
錢老這才反應過來,是了,這是陣法,不是一般研究。
他立即改口道:“可以,人我會給你搞定的。不過如果實驗效果不理想,我建議你可以多上臨床,說不定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靈感。”
“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是要麻煩您老人家啦。”虞蓓對錢老眨眨眼,惹得錢老笑嗬嗬的直點頭。
走到學校的大道上,隱約看見了醫學院的建築時,虞蓓後知後覺開始緊張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調節自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