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無力！”
“方向不對！”
……
才幾個回合下來，小賊已經氣喘籲籲地靠在樹上，眼神直愣愣地看著一臉輕鬆的青蘅君，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青蘅君毫不懷疑，眼前這頭小獸，肯定會在一個適當時機，給自己一口。看來，還沒有養熟，還要多花點心思。
“今天不錯，已經能過五個回合了。”
小賊的眼裡多了一絲異樣的光，從記事起，沒有人毫無來由地對自己好。這個人，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最大的製糖作坊，還有好吃的好玩的送著，每天過來教二十個字，還扔過來一些劍招圖樣。
“等你在我手下能走過五個回合，我就讓帶足銀兩你下山去玩一天。”
小賊始終記得老頭說的這句話，他也很努力地學著，花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做到了。
“我要下山去玩。”
這是小賊第一次正眼和青蘅君對視，也是他第一次提出要求。
青蘅君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扔給小賊一包銀子和一本書，“那作坊現在是你的了，想叫什麼名字，隨你。
那鑰匙，就是信物。而這本書，是製糖秘方，你拿好。想賣想扔隨你，反正是給你的。”
小賊猶豫了一下，銀子和這書，都是好東西。隻是，他越發看不懂眼前這人了。
當時那姓常的，也是這麼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就連他毒打自己的時候，碾碎左手小指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樣子。
小賊終於問出心裡的那句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報恩，你把那兩塊玉佩送回到我手裡。”
“玉佩是我偷的，栽在你手裡，那是我本事不夠，不然我早跑了。”
青蘅君知道眼前這小家夥防心特彆重，下次一定問清楚忘機，這小孩前世到底是受過什麼折磨，才會有這樣的心思。
“不管如何，都是你送來的。”青蘅君絲毫沒有避諱地說出來自己的目的，“我雖然不知道你以前受過什麼傷，但是我隻想把你養大，把你有本事能養活自己，不被人欺負。”
小賊不說話，好像在思考這話的真實性。他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做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需要理由，隻是因為自己想。
許久，他接過了青蘅君遞過來的銀子和書。不管如何，拿了這東西，還是自己賺了，不是嗎？
“我會派人，保護你。”
小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做完這一切，青蘅君又回到了龍膽小築裡，好像看到了一個虛影，站在那龍膽花旁邊，朝著他微笑……
等小賊拿了一大堆糖從山下回來的時候，他破天荒去了龍膽小築附近轉了一圈。趴著門縫，朝著裡麵看了好一會。
裡麵對著龍膽花畫畫的男人，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外界一般，還是那麼專注地畫著。
畫完了之後，又對著龍膽花自言自語著：“從那孩子帶回那兩塊玉之後，你就回來了。是不是也不放心孩子們啊。他們都很好，而且還找到了……”
小賊不知道自己聽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發現自稱他師傅的那個男人，居然也有這麼，這麼，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從未見過彆人有那麼一種神情，總感覺很舒服。
好想，好想也有人這麼看著我啊……
一時失神，小賊差點碰開門的時候，被一隻手攔下了。
被拽著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那少年才放開他。
小賊認識少年，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孟瑤。
“師弟，沒事的話，不要去龍膽小築裡打攪師傅。那是師娘的地方，師娘最喜歡龍膽花。”
小賊沒有說話。
孟瑤繼續勸他，“你拜師也有幾個月了，師傅對你不錯了。該如何做，自己想清楚。”
孟瑤交代完了，也沒有多話，直接去了演武場，繼續練功去了。
這一切，都被藍湛看在了眼裡。
“看來，現在薛洋隻是憤世嫉俗，渾身是刺，誰靠近刺誰。還沒有前世那麼狡詐如狐，說不定，真可以……”
小賊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隻是回去之後，拿出了青蘅君之前叫人給他送來的書，還有這些日子來，青蘅君親自給他示範時候，寫的字。
他雖然混跡市井，但是，還是能分清好壞。隻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人多了一些防備之心罷了。
或許，正如孟瑤所說的，和眾人所說的，這師傅，確實對自己不錯。或許他真不是姓常的那類人，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試著靠近一下這人？
隔天，小賊起了個大早，在小院子裡練習書上的招式。
來送飯的雜役沒想到他起得這麼早，還是和以往一樣，放下東西之後，聊上幾句。
“這小孩到底是哪裡的，怎麼就成了青蘅君的親傳弟子？”
“誰知道呢？”
“青蘅君可能隻是看著他可憐，隨手收的徒弟而已。哪裡會真和親傳弟子一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