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3123 字 6個月前

一六四八年的一個夜晚,紅衣主教馬紮然,法蘭西的宰相,攝政王太後的寵臣兼情人,身後跟著諸多的隨從,眉頭緊蹙,步伐匆忙地穿過陰森的大拱廊,經過半荒蕪的廳堂、殘破的走道與盤旋而上或是而下的樓梯,來到國王的套房外。衛士廳裡的禦前衛士們立即從椅子上躍起向他行禮,差點推翻了他們中間的小桌,小桌上堆滿了紙牌與褐色的蘇(銅幣)夾雜著銀色的埃居(銀幣)——看來這幾位先生剛才正忙碌於另一種戰鬥,不過這時候主教根本無心去計較他們的小小過失:“我要立刻見到陛下。”

禦前衛士們的隊官立刻前去稟報,大概隻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國王的寢宮總管邦唐抓著睡帽來為紅衣主教打開了門,馬紮然揮了揮手,將隨從留在門外,自己獨自一個人走了進去,不等國王發問,他就說:“我們要即刻離開這裡,陛下,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們終於來了嗎?那些叛賊?”國王問道。

“是的。”馬紮然說,然後欣慰地看到還是個孩子的國王從床上一躍而起,後者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等待內宮第一侍從的幫助,自己迅速地穿上了厚重的長褲和絲絨外套,在他的藏衣總管為他捧來鬥篷的時候馬紮然阻止了,主教的臂彎裡一直搭著一件不起眼的黑色大外套,他將這件外套壓在國王稚嫩的肩膀上,而後用裝飾著一根普通灰色翎羽的帽子遮蓋起國王在黑夜中無比顯眼的淡金色卷發。

等到一切妥當,馬紮然伸出手,挽住國王的肩膀。國王五歲登基,現在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但他如人們所期望的那樣強壯,無論那一方麵都遠超過同齡的孩子,馬紮然將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時毫不費力,他們就像是一對親密的朋友那樣快步走向了門外。

赤紅色的光照亮了被黑色鐵框分割的小塊玻璃,那不是太陽在升起或是降落時投給人類最初或是最後的光輝,而是人們聚集在庭院中點燃的火把與蠟燭的光亮。宮殿四方的庭院裡,有不下十輛四輪馬車,它們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都由四匹花色各異的馬拉著,分辨不出裡麵乘客的身份高低,但馬紮然顯然是可以認出某個暗號的,他徑直將國王帶向一部馬車,車夫立刻打開車門,露出裡麵一個身著黑色長裙的美婦人,以及一個年紀過於幼小的侍女。

她一看見國王,就立刻伸出手去,國王馬上握住了它,在登上馬車時,他轉過身來,“紅衣主教先生,”他問道:“我的弟弟安茹公爵呢?”

“他和我一起。”馬紮然回答。

國王停頓了一下,隨即他想到這一舉動正是為了保證王室的血脈不至於在暴動中全軍覆沒,他不再說些什麼,他一登上馬車,車夫就立刻關上了車門,馬車的輪子琳琳作響,大約三十名身著短外套,披著普通的鬥篷(而不是通常的製服鬥篷),戴著寬邊帽,配著長劍,軍刀以及四柄火槍的禦前衛士也隨即驅動身下的馬匹,十個在前,二十個伴隨左右,以護衛的姿態跟了上去。

其他的四輪馬車緊隨其後奔出了黑暗的庭院,這些馬車中大多是外來的賓客,重要的廷臣以及被馬紮然主教認為需要保護的人,不過他們無論怎樣重要,也無法與之中的兩輛馬車相比,畢竟它們之一載著法蘭西的國王與王太後,另一輛則載著王弟與王國的實際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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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馬車在一個地方轉了彎,步入荒草萋萋的大道,原本應該算作開闊的泥地上築起了簡陋的堡壘,看到他們疾馳而來的時候,躲藏在堡壘後的一群暴徒投來了石頭與燃燒的火團,禦前衛士們立即還以顏色,這些人頓時四散跑開,就連那些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傷者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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