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但在他的心裡,國王的分量是要重於您的。”
“很顯然。”
“這就是啦,”親王夫人說道:“這就是關鍵所在了,殿下,您認為您的力量會遜色於此時的國王陛下麼?”
“這怎麼可能?”
“那麼在戰場上的功績呢?他能夠與您相比嗎?”
“不,他還是個孩子呢。”
“那麼在書房與會議廳裡,他表現的比您更出色嗎?”
“當然不能,”親王說:“他還不被允許接觸政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您究竟要說些什麼啊,夫人?”
“您還不明白嗎,”親王夫人微笑著說:“殿下,我的意思是,您與國王陛下相比,唯一欠缺的也就是一個名義罷了。”
這句話讓孔代親王從椅子裡跳了起來,他瞪著他的夫人,就像是她突然脫去身上的人皮,在他麵前呈現出屬於魔鬼的真麵目:“您在說些什麼啊!”他大叫道:“告訴我吧,您並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恰恰相反。”親王夫人說:“我很清楚我在說些什麼,您也是,殿下,您隻是一味地被所謂的忠誠迷惑住了眼睛,就像是那個年輕的軍官那樣,您難道沒能看出來麼?現在的巴黎,乃至於整個法蘭西的民眾,比起臣服在一個教士的袍子和一個外國女人的裙子下麵,他們更願意服從您的意旨,這點從您進入巴黎的那天我就看出來了,若不然呢,您讓我們的國王陛下率領著八百個士兵,不,哪怕是八千個士兵去麵對十萬個暴民,他能夠如您這樣輕而易舉地取得勝利麼?
殿下,如果他能做到,那時就不會被巴黎的民眾驅趕出來了!”
“上帝啊!”孔代親王發出一聲大叫:“您正在慫恿我去做一件罪惡的事情!就像麥克白夫人那樣,您正在操縱您的丈夫,去搶奪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大錯特錯,”親王夫人站在壁爐前,通紅的火光成為了她的背景,而她的麵孔幾乎完全沉浸在了濃重的影子裡,“麥克白隻是一個大臣,而您的先祖在1601年前一直就是假定的王位繼承人,而您的祖父,您的父親和您,也一直是王室首席親王,您距離王位從來就隻有一步之遙……”
“永遠跨不過去的一步。”孔代親王說:“我絕不會成為一個卑劣的謀逆之徒。”
“那麼這樣的情況就會一再而,而在三地發生,”親王夫人從黑暗裡發出聲音:“他會奪走您的一切,殿下,他是國王。”她上前一步,親王則後退一步,跌倒在椅子裡:“雖然您現在能夠頂撞主教,嘲笑王太後,漠視國王,那是因為這頭獅子還很年幼,但總有一天它會長成龐然大物,到那時候,需要向他哀求,求取一點慈悲的就是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