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年後(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175 字 6個月前

今天咩有寫完,明早更替,抱歉。

————

騎士和法師沿著一條如果不是目光敏銳幾乎無法察覺的小徑走出了密林,密林之外是一片草丘,但並沒有被荒蕪掉,雖然他們都不是善於農事的人,但草丘上的植物都是一模一樣的還是能看的出來的,碧綠的葉子,開著粉紅色的花,大小和個頭都極其相似,也沒有枯萎與過於密集的地方——中間還有一條條如同斑紋的地壟。

“這是番茄?”騎士問。

“不,”法師說,番茄也是施法材料之一,所以他還能認得出:“番茄葉子的邊緣帶有鋸齒,而這些葉子邊緣都是光滑的,是土豆。”至於他為什麼會認得土豆,他喜歡吃土豆不可以嗎?

騎士也吃過土豆,但他沒有注意過土豆在地裡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但這可不妨礙他順手一拔,就他的力氣,一下子就拔出了一大塊泥土,他抖了抖,植物細密的根係中果然摻雜著小小的幾塊淺褐色果實,法師剛想說些什麼,騎士的馬一伸腦袋,咬住了那蓬花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喊叫聲。

騎士抬起頭,看到一個隻穿著一件破爛袍子的孩子猛地從茂密的田地裡跳出來,一邊大喊大叫著一邊就像是有一打魔鬼在後麵追著那樣飛快地跑掉了。

“我想,”麵對騎士茫然的神情,法師說:“他是被留下看管田地的。”他停頓了一下:“你覺得我們需要逃跑嗎?”

“為什麼?”騎士問,隨即發現自己乾了一件蠢事,因為他們還沒走出土豆田就被一群舉著鐵叉與連枷的村民圍住了,但他們一看到法師與騎士就立刻將這些充作武器的農具藏在了背後或是扔在了地上,為首的人更是在騎士那匹俊美的白馬與他的盔甲上看來看去,至於法師,他們猶猶豫豫地辨認了好一會,才確定那不是一件仆役的長罩衣而是一件法師長袍。

騎士向前走了兩步,村民們後退了一些,但還是不願意散開,為首的那個更是不斷地眨著眼睛,像是有話要說。騎士有點不耐煩地吐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到這些村民是因為孩子回去報信有賊——當然,那隻是他的馬,他隻是出於好奇心就那麼一拔而已,吃了土豆的是他的馬,他將手伸進皮囊裡,抓出一塊閃亮的銀幣丟了出去,他雖然不認得土豆,但他知道這塊銀幣可以讓他在酒館裡吃上整整一盤子肥美的鹿肉,無論如何,土豆也不會比鹿肉更貴一些吧。

那塊銀幣在空中翻轉著,閃爍著漂亮的光,落在土豆叢中,一個村民把它撿起來,交給為首的那個人,那個男人顯然要比其他村民裝扮的更為體麵,帶風帽的呢絨短鬥篷,亞麻的襯衫,棉布的緊身褲,牛皮長靴和腰帶,還有一枚掛在脖子裡的打孔金幣,麵頰也要比其他人來的豐滿。不過其他的村民看上去也要比彆處的農民更為健康與強壯一些,幾乎所有的人都穿著靴子,還有一些人有帽子。

“怎麼,”騎士稍稍挑起一邊的眉毛,看向那些仍然不願意讓出道路的村民說:“一枚銀幣不足以購買你們的土豆嗎?”

“不,絕不是那樣的,”為首的男人向騎士深深地鞠了一躬,“隻是幾塊土豆而已——是我們的孩子不懂事,他有點蠢,是的,他就是一個白癡,他隻是因為見到了生人所以有點害怕,”他舔了舔嘴唇:“他叫得那麼驚恐,我們還以為……還以為這兒出現了野獸呢——騎士老爺,我發誓我們一點也沒有想要對您們做什麼的想法……”

“那麼你們擋在我的去路上又是為何呢?”騎士看似和善地說,“難道是想讓我到你們的家裡去做客嗎?”

“是啊。”讓騎士微微一愣的是那個為首的男人立刻這麼說:“尊敬的騎士老爺,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還請您到我們的村子裡去做客吧。”他緊迫地說,雙手絞在一起:“看看,天很快就晚了,我們是意瑞塔隆的最後一個人類村莊,再往前就不再有可以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吃點熱粥和美味的肉湯的地方了,您們完全可以休息一晚,再繼續前行的。”

騎士看了法師一眼:“我的朋友,”他溫和地問:“你覺得他們的提議怎麼樣?”

“我覺得……”法師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村民們,那些惶恐中帶著希冀的眼神:“我覺得還不錯。”

騎士笑了一聲:“好吧,”他說:“既然你這麼說,我的朋友,”他向村民們點點頭,“就一晚。”

當他們走過村民身邊的時候,為首的男人想要把那枚銀幣還給他,但騎士拒絕了:“就算是住宿費用吧。”他這麼說。

村子很小,或者更應該說是一個定居點,他們在村長的房子裡住,這是一個巨大而乾淨的屋子,屋子分作兩層,可能有時候也被用來充作酒館或是議事廳,底層一側是個可以圍繞八個人的爐床,爐床裡早就被架起了兩口鍋子,每口鍋子都可以放得下一整頭羊或是小牛,一口鍋子裡麵確實燉著羊肉,而另一口裡麵是沸騰的熱水。

“你覺得他們想要乾什麼?”騎士在嚼著嫩嫩的小羊肉時低聲說。

“可能是村莊周圍出現了地精或是半獸人,”法師說:“這樣小的村子可能雇傭不起傭兵或是領主的士兵,但一個偶爾半途遇到的冒險者就要便宜的多了,如果是泰爾或是羅薩達的騎士更好。”他將酒杯轉向火光:“雖然他們也會竭儘全力——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樣的蜜酒。”

騎士皺了皺眉:“不是純正的蜜酒,而是用黑烈酒加了很多的蜂蜜調配出來的。”

“難怪喝起來有些古怪。”法師說,為了遮掩黑烈酒那種獨特的辛辣味道,他們加的蜂蜜都快讓酒液粘稠到幾乎凝住嘴唇與舌頭的地步了,法師無精打采地放下了杯子。

“但我看你連小羊肉都沒怎麼碰,有問題,是死羊?”

“不,羊肉很新鮮。”法師搖了搖頭:“隻是味道太……”一言難儘了,尤其是為了不浪費或是習俗,這隻羊是連著包裹著雜碎的羊胃,還有滿是肥油的羊尾巴一起烹煮的,不但加了鹽,加了奶油,加了蜂蜜,加了珍貴的香料——可能是羅勒,但這種烹煮方法根本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忍受的——羊本身很不錯,既然如此,隻要挑出羊肋清洗乾淨,切成小塊放鹽,生薑和野蔥一起煮到酥爛就很好吃了,“我在想念我的學徒。”他的學徒曾經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但他必須說那是一個好孩子,尤其是在家政這一方麵,當他終於發現自己無需執掌鍋鏟隻需要等著享受美味的時候,他敢保證自己的欣慰與喜悅絲毫不遜色於那一天。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