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死病(6)(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883 字 6個月前

他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玻璃窗上映著的紅色火光,這些人大概把南錫周邊所有的樹木都給伐倒了吧,他想起自己的兄長和他抱怨過的一些事情,就和城堡周圍不能夠留下高大的樹木,免得敵人把它們當做了攻城器械使用,所以從盧浮宮到聖日耳曼昂萊的城堡,莫不如此,就連凡爾賽的新宮,設計師提出的第一件事情,也是將周圍的密林儘數伐倒,這讓國王又是無奈,又是生氣,當然,他拒絕了這個要求,用路易的話來說,如果他親政之後,還必須依靠城堡來保證自己的安全,那麼他倒不如和查理一世那樣被砍頭算了。

菲利普發現自己能夠懂得兄長的意思,兄長不會容許自己落到如同查理二世那樣的下場,雖然後者也是國王,但這位國王所享有的權利隻怕還沒有一個議員來得大,議會輕蔑著國王,也恐懼著國王,兩種情緒讓他們不擇手段地打壓自己的君主——作為一種惡性循環,查理二世的敵對態度也愈發鮮明,當然,這對法國是一件好事,就像是敦刻爾克,如果英格蘭的國王與臣子能夠一致對外,它的價錢可不會那麼便宜,甚至需要另一場戰鬥法國才能得到它。

“真令我驚訝,”一個聲音突然在奧爾良公爵的身後響起:“殿下,難道現在還有什麼能夠讓您發笑嗎?”

奧爾良公爵冷靜地將羽毛筆插回到墨水瓶裡,才站起來,轉過身去麵對那個不速之客:“您是誰?”

“梵卓的提奧德裡克。”那人說。

“你不是提奧德裡克,甚至不會是個梵卓。”奧爾良公爵說:“我再問一遍,您是誰,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助嗎?”

這句話可讓來人,不,應該說,來的血族大笑了好一會兒,“不,”他說:“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認為我不該是提奧德裡克,但您似乎弄錯了情況,現在是您需要我的幫助,而不是我需要您的幫助。”

“那麼您是誰?先生,不通報姓名,或是在一個公爵麵前說謊,是很無禮的。”

“我是一個茨密希。”

“阿蒙親王?”

“唉,”阿蒙高興地說:“您沒有見過我,卻聽說過我的名字,難道是國王陛下曾經對您提起過我嗎?”

“是啊,”奧爾良公爵耿直地說:“王兄說,如果可能,見到您的時候,儘可能地離您遠點,若是可以,也最好不要搭理您。”

於是阿蒙又爆發出了一陣歇斯底裡的大笑,而後他一邊抹著並不存在的淚水,一邊從指縫裡用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打量著奧爾良公爵,說真的,自從他見到了路易,一顆不再跳動的心就全都放在了這位陛下身上,但誰知道呢,他的弟弟居然也那麼可愛,他甚至有些後悔沒有早些去見見這位殿下——“我以為您還是個孩子呢,”他說,然後他看到奧爾良公爵傲然地挺直了腰背,於是吸血鬼又無法控製般地大笑起來,確實,相對於現在的法國人,這兩兄弟的身高超過了平均線很多,“多麼出色啊,”他喃喃道:“看來這次我就不算是無功而返了。”

他轉過頭,像是要對奧爾良公爵說些什麼,但迎麵而來的竟然是一支散發著森森寒氣的短弩箭。

在火槍發射速度依然不儘如人意的這個時代,國王與公爵身邊的防衛武器依然是弩弓,它從阿蒙的左眼穿了過去,他信手一抓,從濃密的黑發間將帶著血跡的短弩箭抓了出來,“有點冷,”他輕聲說:“殿下,我需要一點血。”

“我的行嗎?”另一個聲音回答說,來自於窗外的火光突然消失了,阿蒙嘴角抽搐,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蝙蝠,而後噶擦一聲,玻璃崩裂,蝙蝠衝入屋內,瞬間占據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提奧德裡克生氣地站在阿蒙身前,“茨密希家族的領地在喀爾巴阡山脈,”他說:“您若是繼續纏著法蘭西的國王和他的親眷,我就要質疑您是否在有意挑釁梵卓家族了。”

“沒辦法,”阿蒙說,一邊挪開遮擋著左眼的手,血跡緩慢地從他的皮膚上消失,那隻眼睛眨了眨,與之前的那隻一樣完好無缺,“約翰二世·卡齊米日(注釋1)是隻蠢笨無能的豬,他都快把茨密希的領地輸光了,我隻想把他做成火腿。”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提奧德裡克的唇邊還是不禁掠過了一絲細微的笑容,在他聽到一聲響亮的笑聲後,還以為是自己失誤——嘲笑一個國王實在是有些無禮,但他隨後發現,是奧爾良公爵,王弟菲利普在發笑。

“怎麼,”菲利普看著他們,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我不該笑嗎?”

當初整理情報的時候,他就笑過一次了。

注釋1:約翰二世·卡齊米日是波蘭國王和立陶宛大公。因在三十年戰爭中協同哈布斯堡王朝對法國作戰而被法國人俘獲,被囚二年。在其兄瓦迪斯瓦夫四世去世後,被選為波蘭國王(1648年)。在位期間,麵臨烏克蘭哥薩克人的起義。1654年俄國起兵支持哥薩克,1667年被迫將東烏克蘭割讓給俄國。1655年瑞典對波蘭發動進攻,波蘭失去了利沃尼亞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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