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霍夫堡(5)(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011 字 6個月前

() 今天也寫不完了,明天更替,贈送兩千字以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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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庫斯是在祖父的臥榻上驚醒的,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打翻了一側的燭台與桌上的大理石雕像,騎著海豚的特裡同頓時從脖子的地方折斷成兩半,這是魯齊烏斯最喜歡的一尊雕像,如果是平常的時候,馬庫斯一定會先去找自己的母親,讓她設法幫著自己遮掩,但這時候,馬庫斯心中所想的全都是他的祖父魯齊烏斯。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祖父常在的書房與會客室,一路上他蒼白的麵容與狂熱的眼睛讓許多人不由得驚呼出聲,熟悉的麵孔不斷地在馬庫斯的麵前掠過,但就是找不到他最渴望的那張,他在前庭的大理石桌前站了一會兒,突然轉身跑向庭院。他原本就是從庭院後的餐廳醒來的,卻因為腦中既定的印象而疏忽了那裡。他飛快地跑到樹木繁茂的庭院裡,繞過矗立在中心位置的噴泉和一株果實累累的石榴樹,來到南側的牆壁前。

他的祖父魯齊烏斯果然就在那裡,他彎著腰,正在監督一個工匠在牆壁上作畫,魯齊烏斯沒有選擇這時人們常用的花鳥、靜物或是肖像,而是選用了他被流放到科西嘉島時看到的風景,那是一片遼闊浩瀚的海洋,海豚追隨著船隻,海鳥盤旋在上空,碧色的島嶼就像是鑲嵌在海麵上的寶石。

馬庫斯記得這幅壁畫,但這幅壁畫是在馬庫斯十八歲的時候完成的,那是建城後800年,尼祿.克勞狄烏斯.德魯蘇斯.日耳曼尼庫斯的養父,克勞迪烏斯皇帝已於前一年中毒而死,作為他名義上的長子,尼祿繼承了他的位置——就在這幅壁畫完成後不久,克勞狄烏斯的兒子布裡塔尼庫斯就在一場晚宴上被尼祿毒死,因為尼祿的母親恐嚇自己的兒子說,如果他不聽話,她就會改立布裡塔尼庫斯為羅馬皇帝,或許這隻是一個婦人的虛言恫嚇,但對於尼祿來說,這可以說是擊中了他心中最為脆弱的部分,他的回擊又迅速又凶猛。

那場晚宴馬庫斯也列席了,他記得他們首先喝了非常鹹的湯,鹹到讓人懷疑是否有人要借此謀殺尼祿,不可避免地,他們在之後都要了水,泉水本身就很冷,又加了冰塊,他們除了感覺有點不舒服外也沒什麼,隻有布裡塔尼庫斯倒了下去,他痛苦地按著喉嚨,伸出手向他們尋求幫助,但他們身後的侍衛立刻都抽出短劍來,馬庫斯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布裡塔尼庫斯被幾個奴隸抬走,皇帝宣稱布裡塔尼庫斯是犯了癲癇,馬庫斯不知道什麼樣的癲癇看上去就像是中了毒——布裡塔尼庫斯第二天就死了。

“馬庫斯?”魯齊烏斯見到他的時候很吃驚:“你怎麼在這兒,為什麼還沒有穿好衣服?你忘記今天我要帶你去第比留宮去覲見皇帝?”

馬庫斯這才注意到魯齊烏斯雖然在關心庭院壁畫的進度,但距離牆壁很遠,免得顏料與灰塵汙染了自己的衣服,他穿著一件細麻的丘尼卡(一種無領套頭長衫),罩著一件希臘鬥篷,他的鑲邊托加要在出門前才會換上,馬庫斯的白托加也是如此,但他現在甚至沒有換上丘尼卡,而是**著上身,腰裡纏著一塊棉布,難怪他剛才跑進房間的時候,聽到女性們發出一陣陣的驚叫聲。

一聽到皇帝,或是尼祿的名字,馬庫斯的怒火就難以按捺,他握緊了雙拳,低頭道:“抱歉,祖父,我馬上去換。”

魯齊烏斯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孫子的異常,他和馬庫斯一起前往巴拉丁山的時候,就讓他和自己坐在一個抬轎上,“怎麼了,我的孫子,”他問道:“你為何精神恍惚,神情悲慟,是什麼傷害了你?讓你如此絕望?”

馬庫斯抬起頭,他幾乎想將心中的話語向自己最為敬愛的祖父傾倒而出,但就在他開啟嘴唇的那一刻,一個可怕的想法攫住了他——他的祖父或有可能認為他得了瘋病,於是他隻是說:“我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噩夢?”魯齊烏斯不由得皺眉,如果馬庫斯真的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作為皇帝的老師,他能夠在皇帝麵前因為馬庫斯的缺席而求得他的諒解,但一個噩夢?

“你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了一頭嗜血的怪物在熊熊烈火中吞食了整個羅馬,馬庫斯在心裡說,“我忘記了。”他說。

魯齊烏斯猶豫了一會,這是馬庫斯第一次謁見皇帝,皇帝與馬庫斯同齡,如果可能,他希望馬庫斯成為尼祿的同伴或是護衛,年輕人締結的友誼比年長者謀劃的盟約更為堅固可靠,他在年輕的時候因為疾病而不得不荒廢了近二十年,在他的學生成為皇帝的時候,他卻已經老了,相比起愚鈍的兒子,馬庫斯才是他的繼承人。

“如果你還是不舒服的話……”你就先回去吧,但這句話還沒說出來,馬庫斯就馬上打斷了祖父的話。

“不,”他說:“祖父,我很想,很想,很想——見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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