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 一場滑稽戲(4)(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623 字 6個月前

“國王醫院?”巴拉斯問道:“國王的醫院?”

這個問題讓教士露出了為難之色,當然,從理論上來說,他的靈魂是屬於教會但軀體是不折不扣地屬於國王的,隻是對一位……應該是非法蘭西的主教大人來說,這種行為近似於僭越。

醫院的概念出現的很早,早在古羅馬時期,人們就知道應該到神廟裡去祈求藥房和草藥,但那時候,神廟多半隻會服務長老與軍人。但自從基督教興起之後,信徒們時常將與自己同信仰的病人帶回到家裡治療——他們多半都因為信仰遭受了追捕和折磨。那時候這些信徒的家裡就被稱之為“收容所”。

在313年,基督教被君士坦丁大帝承認合法後,這樣的收容所就變得多了起來,它們承擔著很多職責,要看顧、治療病人,也要收容那些無家可歸的窮人,或是朝聖的信徒,慢慢地,它們的名字從收容所變成了救濟院,而且逐漸變成了以收容窮人為主,而非單純的治療。

直到十二,十三世紀,這些地方才開始有“醫院”的名詞出現,但在英國,它們還是被稱為“上帝之家”,在德國,它們則被稱之為“聖靈之家”,可在法國呢,它們怎麼就變成了“國王之家”?

巴拉斯是宗教裁判所的大審判長,長達三十年的執法生涯,你猜他看到過和審判過多少因為畏懼病痛和死亡施行巫術或是黑彌撒的人?他太知道,人們在虛弱和痛苦的時候,精神會有多麼脆弱,又多麼容易被彆人控製了——當那些人在“國王的醫院”裡痊愈之後,他們是會感謝上帝給了他們一個好教皇,還是感謝上帝給了他們一個好國王?

路易十四這是要徹底地消弭教會在法蘭西的影響啊。

他現在倒是能夠理解克雷芒十世了,他八十多歲了,難道還要看著羅馬教會徹底失去了他們在法蘭西的榮光,看著法蘭西也多出一個“教首國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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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從巴拉斯麵前駛過,巴拉斯的主教服和他一副咬牙切齒的古怪表情引得馬車裡的人頻頻回顧,直到馬車轉過街角,那個人才回過頭來,摩挲著手杖柄,若有所思地道:“那位主教先生看起來有點陌生。”

“可能是外省的。”他對麵的勃蘭登堡-普魯士使臣這樣回答說,不過他並不在意他的小主人看到了誰:“殿下,”他說:“我似乎說過,在凡爾賽,隻有路易十四可以手持長杖。”

“我會記得把它留在馬車裡的。”勃蘭登堡-普魯士大選侯的長子,腓特烈威廉馮霍亨索倫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鑲嵌著一枚巨大的藍寶石的手杖,自從太陽王的威名從巴黎傳至整個歐羅巴,他的種種嗜好與習慣都在迅速地被人模仿——就像是西班牙還是一個強盛的海上巨人時,各處宮廷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如今法蘭西正如錦上繁花,於是人們又迫不及待地裝扮享受起來。

對如腓特烈這樣的年輕人,他當然會更傾向於巴黎與凡爾賽的新風尚,誰不喜歡絢麗的色彩,柔滑的織物與閃爍的寶石呢?這柄手杖甚至是他耗費重金,收買了太陽王的禦用工匠仿造著路易十四經常拿在手裡的那柄打造的。

就算沒有這個規定,他也是沒辦法把它拿到凡爾賽去的。

“雖然我知道不應該,”腓特烈問道:“但您是見過大郡主的,大郡主……的容貌和性情,如何呢?”

使臣能夠體諒腓特烈的心情。不管怎麼說,這位殿下正是最年少多情的時候,他對自己將來的妻子——如果一切順遂,肯定是會有好奇心的。

“她是一位相當可敬的女士,”使臣謹慎地說:“要說到相貌,殿下,您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她了,不過就我所知,波旁家族裡,都有著一副令人稱羨的好容貌。”

“但她的母親是一個都鐸,祖母是一個哈布斯堡,”腓特烈比劃了一下,做出一個大下巴的意思:“我真擔心……您知道的,就算是哈布斯堡的公主,人們也都說她們的臉龐都是被天使親吻過的呢——我覺得那個天使一定太用力了……才會讓她們的臉凹得可以在裡麵炒菜。”

“這可真是有點刻薄了。”使臣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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